風中奇緣原著小說《大漠謠》第9節(jié)劇情
我學跳舞,學唱曲,學吹笛,甚至學刺繡。歌舞于我而言最是容易,匈奴人性格熱烈奔放,喜愛歌舞,我自小圍著篝火跳了千百回,又得過匈奴王宮中最優(yōu)秀的舞伎指點,雖然和漢朝的舞蹈姿態(tài)不同,但舞理相通。反倒是笛子刺繡,讓我很是費力。
不知道別的女孩子如何看這些,我自己卻是慢慢學出了味道,常常獨自一人時也嗚嗚咽咽地練著笛子。尤其是夜色下,我喜歡對著月亮吹笛子,可無奈我 如今連一支曲子都吹不全,說是音樂,不如說是鬼哭。可我自己很自得其樂,總是想著不知道狼兄可會喜歡,將來我會在滿月時吹給他聽。
坊里的姑娘和紅姑抱怨了好多次,紅姑卻一味心思地偏袒我,甚至痛罵了一番告狀的人,說若有我一半勤勉,她們早就紅透長安城。按理說,我該厭惡紅姑,可這個人容貌明艷動人,性格精明卻不小氣,說話又時不時透著一股引人深思的味道,我實在是討厭不起來她。
日子不留痕跡地滑過,在我能勉強地吹一曲《白頭吟》時,新的一年已經快要到了。新年是屬于家族親人的節(jié)日,就是最風流的男子這時也要回家團圓, 一直歌舞不休的園子突然冷清起來。一屋子無親無故,或有等于沒有的女子或許正是因為這份冷清才越發(fā)要把年過得熱鬧,不知道是在說服自己還是證明給他人看, 連彷佛早看透了世情的紅姑也是如此,錢財大把地花出去,把里里外外幾進屋子布置得紅紅綠綠,說不上好看,卻絕對夠熱鬧,夠喜氣。
三十晚上紅姑當著我的面,大聲吩咐護院鎖緊門窗,守好院門。然后又命婆子燒暖屋子,召集了園子里二十幾個姑娘一起圍坐到大榻上,擺好菜肴,行酒令喝酒。眾人或因為高興,或因為難過,個個喝起酒來都有些拼命,連一向郁郁寡歡,不甚合群的方茹也是逢酒必干,毫不推辭。
我本就沒有酒量,喝得又是后勁極足的高梁酒,三五杯下肚,已經腳軟頭暈,糊里糊涂地爬到榻里胡亂躺下,等我略微清醒時,只覺氣悶得難受,睜眼一看,原來方茹頭靠在我胸上正睡的香,竟然把我當了枕頭。
環(huán)眼四顧,個個都七倒八歪地睡著,你壓著我腿,我靠著你背,被子也是半蓋半不蓋的,幸虧屋子燒得暖和,倒是凍不著。滿屋狼藉中竟透出一股安詳,我輕輕把方茹的頭抬起,塞了個枕頭給她,自己閉眼又呼呼大睡起來。
剛有些迷糊,忽聽得外面嚷嚷聲,不一會已經有人來拍門,眾位姑娘都是嘟囔了一聲,扯了扯被子就又自顧睡去,紅姑卻立即跳下炕,朝我笑了笑,示意我繼續(xù)睡,自己抹了抹頭發(fā),披上襖子,快步走出屋子。
我理好衣裙,下炕到窗邊向外看去。紅姑正向一老一少兩個男子行禮,年紀大的男子神情倨傲,只是微點了下頭。年少的問著紅姑什么話,我隱隱約約聽 到什么“……女子……長相……三個月前……舫主……”看不清紅姑神情,但感覺她好象有些驚恐,說著那兩個男子舉步向里行來,紅姑欲攔,卻又畏懼地縮了手。 快跑著過來,一面叫道:“都起來!快些起來!”
炕上的姑娘懶懶地翻著身,幾個醉酒醉得輕的,軟著身子爬了起來,一臉迷惘地四處看著,幾個醉得沉的依舊躺著。我看形勢不太對,忙去推她們,“趕緊起來,事情有些不對呢!”眾人這才紛紛清醒過來。
紅姑挑起簾子,那兩個男子一前一后地進來,眼光在屋子內姑娘的臉上一個個仔細打量著。坊內歌唱得最好的雙雙姐,顯然認得來人,向來帶著幾分冷淡 矜持的她竟然微笑著向兩人行禮:“大年初一就有貴客來臨,看來今年我們園子應該凡事順利,雙兒這里給吳爺拜年了,祝爺身體康健。”
吳爺緊繃著的臉微微緩和了一下,又立即繃起來,向雙雙姐微點了下頭,眼光依舊逐個打量著。
我一直躲在墻角,當吳爺打量到我時,我微笑著向他襝衽一禮,他卻神色立變,緊盯著我不放。他一面細看著我,一面問紅姑:“她從哪里來的?什么時候進的園子?”
紅姑臉色慘白,猶豫著沒有說話,吳爺喝道:“這時候你還不說實話?是真不想要命了嗎?”紅姑哆嗦了下,低頭回道:“她從外地來的,三個月前進的園子!
吳爺看向我問:“紅丫頭說的可是真話?”我想紅姑除了最重要的一點沒有說以外,其余的倒都是真話,遂回道:“是真話!
吳爺又仔細看了我?guī)籽郏哉Z道:“應該錯不了,模樣,時間,身份都貼合!眰阮^對紅姑吩咐:“舫主找了半個月的人估摸著就是她了。究竟所謂 何事,我不是舫主身邊的人,不知道,也不敢妄自揣摩。你自己闖的禍,自己看著辦,我在外面等你們!鄙倌耆嗣ο破鸷熥,吳爺快步出了屋子。紅姑對著吳爺的 背影深深行禮:“吳爺的大恩大德,紅兒謹記。”
紅姑默了一瞬,喝道:“除了小玉,都出去。”雙雙姐瞟了我一眼,領著大家快速離去。紅姑快走了幾步到我身前,臉上神色復雜,忽地跪了下來。
我忙蹲下扶她,“紅姑,你莫要怕,我不知道那吳爺是什么來頭,也不知道他所謂的舫主是什么意思。反正你放心,我和你之間沒有怨,我只知道你這幾 個月供我好吃好住好玩的,又學了不少新鮮玩藝!蔽页醯介L安,多一個朋友將來多一份方便,何況紅姑并沒有對我造成什么實際傷害,得饒人處且饒人。
紅姑眼眶內忽地充滿了淚水,她聲音微有些哽咽,“小玉,難得你心如此大。廢話我就不多說了,這是紅姑欠你的,紅姑先記下!闭f完從懷里掏出貼身 收好的一瓶藥,倒了一顆出來給我。我接過放進嘴里,紅姑忙給我遞了水,看我服下后道:“一盞茶后,你的力氣就開始慢慢恢復。不過因為給你用藥的日子有些久 了,所以恢復如初,怕是要四五天!
我笑道:“我等的及的!奔t姑感激地點點頭,擰了帕子讓我擦臉,替我理好頭發(fā),又幫我整理了下衣裙,牽起我的手向外行去。吳爺看我們出來,眼光掃過我和紅姑互握著的手,神色緩和了許多,帶著笑意說:“那就走吧!”
我和紅姑乘同一輛馬車,跟在吳爺的馬車后。我直到現在都不太明白發(fā)生了什么,只知道我們要去見一個人,這個人似乎在找一個象我這樣的人,而這個人似乎在長安城內很有地位,因為連他一個不得近身的手下人都可以讓長安城內頗負盛名的雙雙姐客氣有禮,讓精明厲害的紅姑懼怕。
“紅姑,吳爺口中的舫主究竟是誰?”
紅姑道:“你真不認識石舫的舫主?”我搖搖頭,“我初到長安,又無親無故,怎么可能認識這樣的貴人?我要認識我還會這么好奇嗎?”
紅姑詫異地道:“還真是怪事,好幾年舫主沒有過問長安城的大小生意了。我經營的園子也是石舫產業(yè),我每年根據生意好壞向石舫交一定錢,以前石舫還會干涉我們低下人如何經營,但這幾年只要我們守規(guī)矩,別的事情石舫是不管的!
“什么規(guī)矩?”我問。
紅姑臉紅了起來,“規(guī)矩不少,比如說,不許拐騙女子入行。”
我想笑卻又趕忙忍住,難怪她如此怕,原來犯了忌諱,我握著她的手道:“此事我再不會向任何人說。但以后……”
紅姑忙道:“一次已足夠,以后再不會了。我也是心太急,總想做到長安城最紅的歌舞坊,雙雙歌藝雖然出眾,但其余就稍遜,我一直想著物色一個拔尖 的人才,卻總難有如意的,容貌好的,體態(tài)不見得好,兩樣都好的,機變又差了,當日看到你一下動了貪心,鬼迷心竅犯了大錯,事后才擔心起萬一被石舫知道的后 果,可錯已鑄成!
我看紅姑語氣真誠,忙笑著轉開了話題:“紅姑這是變著法子夸我呢!我過一會要去見石舫主人,可對石舫卻一無所知,紅姑能給我講講石舫嗎?”
紅姑聽后,凝神想了下道:“其實我也知道的很少,因為石舫一直行事低調,我自小就在長安城,也算人面寬泛的人,卻從來沒有見過舫主。聽老人們講 石舫好象是做玉石生意起家的,那已經是文帝爺在位時的事情,后來石舫生意越做越大,到景帝爺登基,竇太后主持朝政其間,長安城中幾乎所有大的寶石玉器行、 絲綢香料鋪、酒樓賭館、歌舞坊,不是由石舫獨自開,就是石舫與其它商家合作?珊髞硎惩蝗煌V沽藬U張生意,就是原來的生意都慢慢有些放手,行事也越發(fā)低 調隱秘,這三四年基本沒有聽聞石舫任何動靜,若不是每年要去給吳爺報帳交錢,我自己都要忘了自個的園子是石舫的了。不過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雖然表 面上看著石舫在長安城中大不如前,但也沒有商家敢輕易得罪石舫!
紅姑一面講,我一面凝神思索著事情的前后,此人命人找我,又能說出我的相貌,那必定是見過我的。長安的商人,又這么神秘,我腦中忽然掠過我和小霍共騎一馬的情景,莫非是他?
馬車緩緩停在了一座宅子前,紅姑臉色立即一整,變得端莊肅穆,往日眉梢眼角流動著的嬌媚蕩然無存。
吳爺看我們下車后,方上前敲門。外面看著絲毫看不出這宅第與一般富商的宅院有什么不同,門匾上簡單地刻著“石府”兩字。
吳爺輕拍了兩下門環(huán),立即退到一旁躬身站著,紅姑趕緊站到吳爺身后,垂手立好。這么大的規(guī)矩?我撇了撇嘴,也依著樣子站在紅姑下首。
門無聲無息地打開,一個胡子老長的老頭探頭看向我們,吳爺立即躬身行了個禮:“老爺子,小吳給您請安了!奔t姑也跟著行禮。
老頭揮了揮手讓他起來,眼光落到我身上,“這是你找到的人?”吳爺笑回道:“是,找來找去,沒想到竟在自己眼皮底下,情況倒約莫對了,老爺子看著可對?”
老頭道:“對不對,我可不知道,先頭送來的兩個都是剛進門又送回去了!币幻嬲f著,一面轉身在前面引路。
風中奇緣原著小說《大漠謠》第10節(jié)劇情
吳爺忙低頭跟上,紅姑和我也跟在身后進了大門。老頭領著我們到了一個小廳,“都坐吧!”說完就轉身出了門,一個年紀十歲左右的小廝托著茶盤給我們奉茶,吳爺居然站起欠了下身子表示謝意,紅姑和我雖然心中驚訝,但也依樣畫葫蘆照著做了。
小廝上好茶,淺笑著退下。他剛出門,那個老頭子又走了進來,臉上帶著笑意。吳爺立即站起問道:“可是對了?”
老頭子道:“對了!你們先回去,回頭是賞是罰,舫主自有計較。”說完不再理會吳爺和紅姑,對著我道:“丫頭,跟我來吧!”
我看向紅姑,紅姑向我點了下頭,示意我趕緊跟去,我因為也很好奇這個派頭又大又神秘的舫主究竟是不是小霍,所以不再遲疑,立即跟隨老頭而去。
轉過前面的屋子,從一個小小圓門中穿出,在兩個夾壁中走了一會,眼前豁然開朗。長廊曲折,橫跨在湖面上,不知通向何處,因是嚴冬,只看到一片光滑的冰面和岸邊沒有綠葉裝點的柳樹、桃樹,但視野開闊,讓人精神一振。
這屋子竟然別有洞天,前面如同普通人家的屋子布局,后面卻是如此氣象不凡,過了湖,身旁的顏色變得生動,雖是寒冬臘月,竹林卻仍然生機勃勃,青翠的綠色帶著人的心情也鮮亮起來。
老頭子回頭看見我的神色,笑說:“你若喜歡,回頭再來玩,我也愛這片竹林,夏日清涼,冬日又滿是生氣。這里是竹館,沿湖還有梅園、蘭居和菊屋!蔽倚χc了下頭,跑了幾步,趕到他身邊。
竹林盡處是一座精巧的院子,院門半開著。老頭子對我低聲道:“去吧!”,我看老頭子沒有進去的意思,遂向他行了一禮,他揮揮手讓我去。
院子一角出,幾塊大青石無規(guī)則地累疊著,間中種著一大叢竹子,幾只白色的鴿子停在上面,綠竹白鴿相襯,越發(fā)是竹綠鴿白。
一個青衣男子正迎著太陽而坐,一只白鴿臥在他膝上,腳邊放著一個炭爐,上面的水不知道已經滾了多久,水汽一大團一大團地逸出,在寒冷中迅速凝結成煙霧,讓他靜坐不動的身影變得有些飄忽。不管是在大漠,還是在長安城,但凡他在,就總能自成一道風景。
眼前的一幕讓我不敢出聲打擾,我順著他的目光抬頭看向天空中的太陽,雖是冬日的陽光,也有些晃眼,我瞇著眼睛又扭頭看向他,他卻正在看我,雙瞳如黑寶石般,奕奕生輝。
他指了指一旁的竹椅,微笑著問,“長安好玩嗎?”
他一句簡單卻熟稔的問候,我心就忽然暖和起來,滿肚子的疑問都突然懶得問,因為這些問題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和他在這里再次相逢。
我輕快地坐到他的身旁,“一來就忙著喂飽肚子,后來又整天呆在紅姑的園子里,哪里都沒有玩呢!”
他微抿著嘴角笑道,“我看你過得不錯。紅姑調教的也好,如今人站出去,倒是有幾分長安城大家閨秀的樣子!
我想起月牙泉邊第一次見他時的狼狽,一絲羞一絲惱,“我一直都不錯,只不過人要衣,馬要鞍而已!
一個小廝低頭托著一個小方桌從屋內出來,將方桌放到我們面前,又先端了一杯茶給我,我接過茶時,隨意從他臉上一掃,立即瞪大了眼睛,“狗娃子?”
狗娃子板著臉很嚴肅地對我道:“以后叫我石風,狗娃子就莫要再叫,那已是好漢落難時的事了!蔽铱此槐菊浀臉幼,忍著笑,連聲應道:“是,石風,石大少爺,你怎么在這里?”他氣鼓鼓地看了我一眼,“九爺帶我回來的!闭f完低著頭又退了下去。
九爺道:“小風因為他爺爺病重,無奈下就把你落在他們那里的衣服當了,恰好當鋪的主事人當日隨我去過西域,見過那套衣服,把此事報了上來。我看小風心地純孝,人又機敏,是個難得的商家人才,就把他留在了身邊!
我點點頭,原來是從小風身上得知我“落難”長安,“爺爺的病可好了?”
九爺把手靠近爐子暖著,“人年紀大了,居無定所,又饑一頓,飽一頓的,不算大病,如今細心養(yǎng)著就行。聽小風說他一直在擔心你,回頭你去看看他。”
我道:“你不說我也要去的。”
他問:“紅姑可有為難你?”
我忙道:“沒有!
“你緊張什么?”他笑問。
“誰知道你們是什么規(guī)矩?萬一和西域一樣,動不動就砍一只手下來,紅姑那樣一個大美人,可就可惜了!
他垂目微微思量了會,“此事不是簡單的你與紅姑之間的恩怨,如果此次放開不管,以后只怕還有人會犯,倒霉的是那些弱女子!
我側頭看著他:“紅姑已經承諾了我,絕對不會再犯?捎袃扇姆ㄗ?”
他忽地眉毛一揚,“這事交給老吳頭疼去吧!他的人出了事,我可犯不著在這里替他費精神!彼旧裆际侵姓郎睾偷,這幾句話卻帶著一絲戲謔一絲幸災樂禍,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冬日的太陽落的早,現在已經冷起來,我掃了眼他的腿,笑說:“我覺得有些冷!
他捧起白鴿,一揚手,白鴿展翅而去。他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推著輪椅向屋門口行去,我欲伸手幫他,忽想起初見他時下馬車的場面,忙縮回了手。
快到門口時,門突然緩緩打開,里面卻無一人,我驚疑地四處探看,他微笑著解釋道:“門前的地下安了機關,輪椅過時,觸動機關,門就會自動打開!
我仔細看了一眼腳下的地面,卻看不出任何異樣,心里贊嘆著隨他進了屋子。
整個屋子都是經過特別設計,沒有門檻,所有東西都擱在人坐著剛好能取到的位置。桌子不是如今漢朝流行的低矮幾案,而是高度讓人坐在輪椅上剛好使用。不知道他是否是長安城內第一個用胡桌,胡椅的人。
他請我坐下,我看到桌子上的油馓子,才想起我從起來到現在還沒有吃過飯呢!咽了口口水,正打量著馓子,肚子卻已經急不可耐,“咕咕”地叫了幾聲。
他正在煮茶,聽到聲音轉頭向我看來,我不好意思地道:“沒聽過餓肚子的聲音嗎?我想吃那碟馓子!
他含著絲笑:“那是為了過年擺著應景的,吃著玩還可以,當飯吃太油膩了。吩咐廚房給你備飯吧!你想吃什么?”
我還未高興多久,又皺起了眉頭,吃什么?我不會點菜。想了會,郁郁道:“隨便吧!最緊要是要有肉,大塊大塊的肉。不要象紅姑那里,好好的肉都切成什么絲什么丁的,吃一兩次還新鮮,吃久了真是憋悶!
他一笑拉了下墻角的一根繩,小風跑得飛快的進來,他吩咐道:“讓廚房做一道燒全肘,再備兩個素菜送過來!笨戳宋乙谎郏盅a道:“快一點!
他把茶盤放在雙腿上,轉動著輪椅過來。我看了他一眼,對好象快要飛濺出的茶水視而不見,自顧撿了個馓子吃起來。他把一杯茶放在我面前,我立即拿起吹了吹,和著馓子小飲了一口。
他似乎頗為高興,端著茶杯也輕抿了一口,“我很少有客人,這是第一次給人煮茶,你將就著喝吧!”
我嘴里吃著東西,含含糊糊點了點頭,“你家里兄弟姐妹很多吧?下面還有十爺嗎?”
他淡淡道:“家中只有我了。父親盼著人丁興旺,從小就命眾人叫我九少爺,取個吉利。如今叫慣了,雖然沒有如父親所愿,但也懶得讓他們改口。”
我咽下口中的食物,“我家里除了我還有一群狼,那天你見到的那只是我弟弟。”
他臉上帶出了笑意,“我聽下頭人說你叫金玉?”
我點了下頭,“你叫什么?”
“孟西漠。”
我驚訝道:“你不姓石?你是石舫的主人嗎?”
“誰告訴你石舫主人姓石?”
我吐了吐舌頭,“我看到門口寫著石府,就想當然了。西漠,西邊的大漠,名字起得非中原氣象。”
他笑道:“你叫金玉,也沒見你金玉富貴!
我微微笑著說:“現在不是,以后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