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中奇緣原著小說《大漠謠》第73節(jié)劇情
黑暗中,我睜著雙眼靜靜看著帳篷頂,熏球中的青煙在頭頂絲絲縷縷地氤氳開;氐介L安城,肯定會再見他,他仍舊喜歡坐在翠竹旁看白鴿飛飛落落嗎?
睡在帳篷另一頭的霍去病低聲問:“睡著了嗎?”我忙閉上眼睛,倉皇間竟然沒有回答,等覺得自己反應(yīng)奇怪,想回答時,卻又覺得過了好一會才回答更是古怪,遂只能沉默地躺著。
一聲低不可聞的輕嘆,霍去病翻了個身,帳篷內(nèi)又恢復(fù)了寧靜。
我站在山坡高處,遙遙望著長安城的方向,明天就要到長安了。
身后的荒草悉窣作響,回頭一望,李敢快步而來,笑著向我拱手一禮,我也抱拳回了一禮,有些詫異地問:“霍將軍召集了眾人在蹴鞠,你沒有玩嗎?”
李敢走到我身邊站定,笑道:“怎么沒有玩?被他踢得灰頭土臉,再踢下去,我今年下半年該喝西北風(fēng)了,隨意找了個借口溜出來。都說‘情場得意,賭場失意’,他怎么腳風(fēng)還這么順?他那一隊的人嘴都要笑歪了,贏的我們其他人快要連喝酒的錢都沒有了!
我沉默地看著遠(yuǎn)處沒有答話,李敢問:“你想長安了?”
我隨意點點頭,李敢凝視著長安的方向,緩緩道:“我倒不想回去,寧愿在西北打一輩子的仗。”李敢抿著絲笑,似苦似甜,“明知道永不可能,卻夢里 夢外都是她的身影。不敢說出來,只能一個人在心里反復(fù)琢磨。時間流逝,一顰一笑、一嗔一怒只越發(fā)分明。那個李字,仿佛一粒種子掉進(jìn)心中,見不到陽光,不能 向外長去發(fā)芽開花,就只能向里去,然后牢牢地生了根。有時候我也困惑,難道真是像世人常說的那樣,因為得不到,所以才日日惦記嗎?這次打仗時,穿行在幾萬 人的匈奴中,在生死瞬間竟然有解脫感,所以……所以我居然愛上了打仗,以前是為家族榮譽和個人前程而戰(zhàn),可這次我是享受著那種生死間的全然忘我,其實是想 忘了她!
我苦惱地問:“真的會一輩子都忘不掉一個人嗎?努力忘也忘不掉嗎?”
李敢皺了眉頭思索,“我努力想忘記過她嗎?我究竟是想忘記她?還是想記著她?”
我覺得我們兩個各懷心思,自說自話,甩了甩頭,把腦中紛雜的心思甩掉,笑問道:“你出征前,李……她可曾對你說過什么?嗯……有沒有提起過我?”
李敢眼神恍惚,唇邊一個迷離的笑,“有一天我出宮時,恰好撞見她,行禮請安后,她隨口說了句‘戰(zhàn)場兇險,一切小心’,明知道她只是聽我說要去打匈奴的客套話,可我就是很開心!
我同情地看著他,李妍只怕是刻意制造了一場偶遇,或者給了他機會讓他去制造一場偶遇,“沒有提到我嗎?”
李敢好像才回過神來,搖搖頭,“沒有提過你,怎么了?”
我微笑著說:“沒什么!币矊,他們見面機會本就少,偶有相逢,沒什么特殊情況沒有必要談我這個外人。
趙破奴的貼身隨從匆匆跑來,一面行禮一面道:“李大人,霍將軍、高大人和我家大人都找您呢!霍將軍說了,‘你若怕輸,就跟他一隊,他保你把輸?shù)腻X都贏回來!
李敢哼了兩聲,笑罵道:“讓他幾局,他倒真當(dāng)我怕了他,走!當(dāng)年我蹴鞠的名氣可比我射箭的名氣大。”
兵士嘻嘻笑著領(lǐng)路先行,李敢回頭笑問:“你不去看看他蹴鞠嗎?長安城出了名的身姿俊俏風(fēng)流,和他平時沉默冷淡的模樣截然不同。”
我猶豫了一瞬,搖搖頭,“他們等著你呢!你先去吧!”
回帳篷時,經(jīng)過蹴鞠場。雖然霍去病下過命令一般士兵不能離隊觀看,可依舊圍了不少人,隔著老遠(yuǎn)就聽見下注的聲音,爭吵的聲音,一個個捋袖揮拳,全無半點儀態(tài)。我笑起來,讓孫子看到這樣的帶兵將軍,搞得軍營像賭場,不知道能露處出何等表情。
本想徑直離去,可想著李敢所說的“長安城出名的身姿俊俏風(fēng)流”,又實在好奇,忍不住還是靜靜穿梭在人群中,想揀塊僻靜地方看一看,究竟怎么個“俊俏風(fēng)流”法。
剛揀了塊位置,還沒來得及仔細(xì)看場上,一個人走到我的身側(cè),“衛(wèi)大將軍治軍嚴(yán)謹(jǐn),若看到這一切不知道做何感慨!
我嘆口氣,回避來回避去,還是撞到了一起,“公孫將軍如果對霍將軍不滿,可以直接告訴他,在我這里說起不了作用!
公孫敖笑得眼睛縮在一起,“世人常說‘家有賢妻,無災(zāi)無禍’,你雖只是去病身邊沒名沒分的女人,可也該……”他還要繼續(xù)嘮叨,鞠挾著呼呼地風(fēng)聲直擊他的腦袋,他忙躍起,一腳踢回場中,再顧不上聒噪。
霍去病金冠束發(fā),身著束身白衣,上用金線繡著一只四爪出水游龍。身形修長挺拔,氣態(tài)俊逸軒昂,宛如天將,令人一望竟生出塵之感,只是面上的神情 卻讓人一見又立即跌回塵世。他嘴邊掛著一絲壞笑,吊兒郎當(dāng)?shù)乜粗珜O敖,叫道:“公孫將軍,一時腳誤,見諒!見諒!身法不錯,下場來玩幾局!惫珜O敖連連 擺手,卻早有好事者來拽公孫敖下場。
霍去病跑到我身旁,等著公孫敖換衣服,低聲笑說:“這局我和李敢合踢,保證讓公孫敖輸?shù)萌ズ任鞅憋L(fēng),以后好好琢磨著怎么籌錢還賬,再無工夫來煩我們!
李敢跑來與霍去病一拍掌,握著拳搖了下。兩人都笑得不懷好意,望著公孫敖的眼光像狼看見一只肥美的兔子。我開始明白為何兩個看著性格截然不同的人竟然要好,看他們這么默契的樣子,這樣的勾當(dāng)只怕干了不少次。
李敢笑說:“好弟妹,幸虧你來,否則去病這小子還不忍心讓公孫將軍下場。”
我臉騰地滾燙,啐道:“你胡說八道什么?”
李敢攤著雙手,一臉無辜地看著霍去病問:“我說錯了嗎?”
霍去病笑吟吟地?fù)u頭,“沒錯,說得很對。”
我一甩袖子就要走,霍去病忙拉我,看臺上的官兵眼光都瞟向我們,我立即站住,抽回衣袖,板著臉說:“蹴你的鞠去!別在這里拉拉扯扯。”霍去病忙 退回去站好,李敢指著霍去病哈哈大笑,霍去病冷著臉瞪向他,李敢舉雙手認(rèn)錯,卻依舊忍不住地笑;羧ゲ◎嚾伙w起一腳,踢向李敢,李敢好似早有防備,閃身避 開,快跑著離開,笑聲卻依舊傳來。
公孫敖換好衣服,比賽正式開始,霍去病回頭向我笑了笑,神色一整,跑向場中。
第一次看蹴鞠,規(guī)則全不懂,何為好何為壞,我也辨別不出來,輸贏更不關(guān)心,只盯著霍去病。
他若風(fēng)之子,身法輕盈靈動,變幻莫測,時而充滿力量,矯健若游龍,時而以柔克剛,翩翩若驚鴻。如雪白衣過處,輕快敏捷如脫兔,灑脫飄逸如處子; 宛若一柄絕世利劍,出時雷霆收震怒,罷時江海凝青光,吞吐間無人能擋。他姿態(tài)閑適,瀟灑隨意,白衣未染寸塵,對手卻已血濺四方。
金色陽光下,他的身姿美得觸目驚心。四周雷鳴般的喝彩聲、助威聲,一切都在耳中消失,我的世界一片沉靜。萬籟寂靜中只有他風(fēng)中飛翔的身姿。在這一瞬,我知道,終我一生,我永遠(yuǎn)不會忘記今日所見,即使發(fā)絲盡白,眼睛昏花,我依舊能細(xì)致描繪出他的每一個動作。
風(fēng)中奇緣原著小說《大漠謠》第74節(jié)劇情
燦笑
“我不和你一塊進(jìn)城,我自己先走。”
霍去病想了一瞬,“也好,進(jìn)城時免不了一番紛擾,我還要先進(jìn)宮見皇上。你是回落玉坊嗎?”
我嘆口氣,“不回落玉坊還能去哪里?肯定要被紅姑罵死!
霍去病笑得幸災(zāi)樂禍,“本就是你的錯,罵罵也應(yīng)該。不過你若還想耳根清凈幾日,不妨直接去我府上,陳叔自會安頓好你,以后我的家才是你的家,長安城里怎么可能只有一個落玉坊可去?”
我搖搖頭,“該是面對一切的時候了,不是你說的嗎,躲不是辦法。若讓紅姑知道我回了長安城卻沒有去見她,更添一重罪過!
霍去病笑點點頭,“終于又看到有些勇氣的金玉了!
闊別半年,長安城的一切似乎沒有任何變化。來往的行人紛紛涌向城門通向?qū)m廷的道路,等著看凱旋而歸的英勇將軍霍去病和被抓獲的匈奴的王爺王子們。我逆著人流而行,出了一身汗,花了平常三倍的時間才到落玉坊。
側(cè)門半開,守門的兩個漢子正躲在陰涼處納涼。一壺涼茶,天南地北地聊著,好不自在。我要進(jìn)門,兩人忙跳起,賠笑道:“公子,要看歌舞從正門進(jìn),自有姑娘婆子服侍,這里是我們雜役出入的!
我笑著側(cè)頭道:“連我也認(rèn)不出來了嗎?”兩人仔細(xì)打量了我?guī)籽郏B連行禮,“聽園子里姑娘說坊主出外做生意,我們一時沒想到竟然是坊主!
園中柳蔭濃密,湖水清澄,微風(fēng)一吹,頓覺涼爽。心硯正在清掃院子,我在她身邊站了好一會,她才驚覺。抬頭看向我,愣了一瞬,驀然大叫起來,我被她嚇了一跳,趕緊捂住耳朵,等她叫完,才笑道:“先別掃地了,幫我準(zhǔn)備水,我洗個澡,這天真是熱!毙某庛躲饵c頭。
心硯的水未到,紅姑已經(jīng)沖進(jìn)屋中,一手叉腰,一手翹著蘭花指,遙遙戳著我的鼻尖就開罵:“你個殺千刀、沒良心的……”心硯捧了碗綠豆涼湯給我,兩人都不敢多語,只用眼神交流,我向她眨一下眼睛,謝她想得周到。
一面聽著紅姑的罵聲,一面慢慢喝著涼湯,“……你怎么那么心狠,就這么不言不語地丟下我們一園子弱女老婦,不管我們死活,全不顧我們往日情誼……這段日子,我是日日盼,夜夜想……”
我一碗湯喝完,紅姑依舊罵著,我聽了會,實在沒忍住,“撲哧”笑出來,紅姑眼眶立紅,“你還笑得出來?”
我忙連連擺手作揖,“只是覺得你把我罵得像個負(fù)心漢!奔t姑側(cè)頭一想,覺得也是,有些禁不住地露了笑意,可笑還沒有綻開,眼淚卻掉下來。我忙肅容站起,“紅姑,這次是我錯!
紅姑立即用帕子抹去淚,沉默了會,方道:“小玉,我不是怪你走,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這園子里的姑娘來來回回都已經(jīng)幾撥,你也終歸要離去的。我 還一直盼著你能嫁人生子,安穩(wěn)過日?赡銓嵲诓辉撘痪湓挷徽f,扔下一封信就走,連當(dāng)面道個別都沒有,你是灑脫的人,可我不是!
我上前,握住紅姑的手,“我行事全憑自己一時喜好,沒有顧及你的感受,以后再不會了。你就看在我年紀(jì)小,還不懂事的分上原諒我一次!
紅姑狠瞪了我?guī)籽,眼中終于含了笑意,睨著我問:“聽說霍大將軍今日進(jìn)城,你怎么也這么恰巧地今日回來?”我仿如被長輩看破心事的女子,幾絲羞幾絲喜,低著頭沒有回話。
紅姑細(xì)看著我的神色,一下明白過來,緊握著我的手,喜悅地問:“你和霍將軍……你和他……真的?”
我笑著抽出手,轉(zhuǎn)身去尋換洗衣服,依舊沒有說話。紅姑拊掌而笑,“好了!好了!我總算放下一樁心事。走得好!跑得好!這一趟離家出走真正物有所值!
我隔著屏風(fēng)沐浴,紅姑在屏風(fēng)外絮絮地和我說閑話,“……小玉,拜你出走所賜,我居然見到了石舫的舫主,沒想到竟然是芝蘭玉樹般的一個人,說話舉止都很溫和,對著我這么個下人也極客氣有禮……”
“咣當(dāng)”一聲,手中的水瓢掉到地上,紅姑忙問:“怎么了?”
我緩緩撿起水瓢,舀了一瓢冷水兜頭澆下,“沒什么,不小心掉了水瓢。舫主找你所為何事?”
紅姑哼道:“還不是為你,讓我把你走前的事情細(xì)細(xì)告訴他。因為你的囑咐,你留給我的第一封信已經(jīng)燒了,所以沒有敢提。不過我當(dāng)時氣得要死,巴望著不管是誰,只要能把你揪出來讓我狠狠罵一通就行,所以特意告訴舫主你給霍將軍也留了信,我已經(jīng)一早送到霍府。”
他還需要問別人我怎么離開長安城的嗎?既然本就是無情,為何卻總是做出幾分有情的樣子?又舀了一瓢冷水澆在身上,似乎想要徹底澆滅很多東西,“紅姑,叮囑下見過我的人,我回來的事情先不要透露出去。”
紅姑爽快地應(yīng)道:“好!你好好休息幾日吧!不過你休息好時,最好能進(jìn)宮當(dāng)面謝一下李夫人,你離開的這段時間,她雖沒有直接出面,可卻讓李樂師特 意來奏過一次曲子,就她這一個舉動,不知道為我擋了多少麻煩。李夫人倒是個長情的人,一般人總是急急地想甩掉不光彩的過去,可她卻一直念著舊情,明知道你 走了,卻還是特意照拂著我!
我怔怔發(fā)呆,以后……以后會如何呢?李妍,因為明白幾分你的痛,知道你的艱辛,所以越發(fā)不想傷你,可我最終是不是一定要選擇一個立場?
和紅姑說了很多雜七雜八的閑話,時間過得飛快,不經(jīng)意已是晚上,紅姑陪著我用完晚飯,囑咐我好好休息后,匆匆離開,去忙白日未做的事情。
大概是這段時間一直和霍去病朝夕相處,突然一個人在屋子里,竟然覺得心里幾分空落,腦里胡思亂想個不停,既然睡不著,遂悄悄出了園子去霍府。剛從院墻躍下,幾條大黑狗已經(jīng)撲到腳邊,圍著我轉(zhuǎn)圈,嗅了幾圈才確定我是熟識,又各自散去。
相較白日長安街上的熱鬧勁兒,霍府倒是仿若無事的寧靜;羧ゲ〉奈葑右黄岷,看來人還在宮中。
輕輕推門進(jìn)去,屋子顯然剛剛打掃過,熏爐的余煙裊裊,白玉盤里的葡萄還帶著水珠。推開窗戶,晚風(fēng)撲面,比白日涼快不少,我擺好墊子靠枕,半躺在窗邊的榻上,一面吃葡萄,一面看著天空的一輪玉盤。
等到月兒已經(jīng)移到中天,霍去病依舊未回,我心下納悶,按理不可能在宮中逗留到此時,難道被別人叫去吃酒?可他的性子,一般人哪里請得動他?
有些撐不住困意,迷糊地睡了過去。正睡得香甜時,聽到人語聲,忙跳起藏好。伴著霍去病進(jìn)來的丫頭一看屋子,連燈都沒顧及點,嚇得立即跪下請罪,頭磕得咚咚響。霍去病看著吃了一半的葡萄,零亂的靠榻,嘴角露了笑意,聲音卻依舊冷著,“都下去吧!”
他等人都退下后,歪躺到榻上,笑道:“人都走了,可以出來了!蔽覐钠溜L(fēng)后走出,他笑著招招手,讓我坐到他的身旁,我問道:“怎么這么晚?”
他只拿眼瞅著我,一言不發(fā),眼里全是笑,我剛開始還能和他坦然對視,慢慢地卻再也禁不住,只覺心越跳越快,忙別開頭看向窗外。
他忽地拽了一把我,我不及防備,倒在他懷中,“你干嗎?”撐著身子欲起,他摟著我不放,“乖乖躺著,我給你講件事情。我在宮中時因惦記著你,酒 也未敢多喝。出宮后,沒有回府,先到落玉坊轉(zhuǎn)了一圈,看到你屋子沒有燈光,人也不在,心里當(dāng)時……當(dāng)時頗有些不痛快,后來我就自己跑到一個地方坐了很久, 心中胡思亂想了很多,所以就回來晚了。卻原來根本就是自己多心!彼p撫著我的頭發(fā),聲音低低,“我太驕傲,天下的事情總覺得沒有幾件不能掌握,一直不愿 意承認(rèn)自己心中的患得患失。這件事情本可以不告訴你,但我覺得對你心中有愧,不該胡思亂想,所以不想瞞你。”
我心下別有一番滋味,他說長安城真正傷到了我,其實他又何嘗沒有受傷?他沒有具體說究竟想了些什么,可我能坦然接受他的歉意嗎?
在他的肩頭輕嗅了幾下,拍開他的手,似笑非笑地問:“好香濃的脂粉氣,不知道是哪家出品?你既然這么喜歡,我也索性換用這家的好了!
霍去病一下坐直身子,急急道:“只是當(dāng)時宮中獻(xiàn)舞的歌伎敬酒時靠挨了幾下!
我笑吟吟地問:“是嗎?你不是說到一個地方坐了很久嗎?”
霍去病在我額頭彈了下,哈哈笑著問:“你是在嫉妒嗎?”
我瞪了他一眼,撇過頭,他強拖我入懷,我使勁地推開他,“我就是嫉妒了又如何?反正你身上若有別人的脂粉香就不要出現(xiàn)在我眼前!
他忙松開了我,眼睛里全是笑意,“不如何,就是我喜歡而已!
我“哼”了一聲,啐道:“你有病!”
他雙手交握,放在腦后,躺得愜意無比,“如果這是病,我寧愿天天病著。”
和他比臉皮厚,我實在比不過,索性不再搭理他。他笑吟吟地說:“今日實在太晚,明日一早我?guī)闳タ匆粋地方!
我站起身要走,“那我回去了,明天你來叫我!彼ν献∥业氖,“要不了兩個時辰天就該亮了,何必來回跑?就在這里睡一覺,我在靠榻上湊合一下。”我想了一瞬,點點頭。
我一向覺得自己精神好,是個少眠的人,可和霍去病一比,實在算不得什么。天還黑著,他就搖醒了我,我有些身懶,賴著不肯起,嘟囔著央求:“看什 么都等太陽升起來再說,我好困,再讓我睡一會!彼谝慌砸槐楸榈亟形,我卻只一個勁往被子里縮,蒙住頭,頑強地抓緊被子,摒絕一切聲音。他靜靜地坐了 會,忽地拉開門,大叫道:“來人!伺候洗漱起身。”
我忙一個骨碌坐起,他嬉皮笑臉地說:“你不怕我,倒是怕我家的丫頭。”看我惡狠狠地瞪著他,忙笑著又掩好門,“覺什么時候都能睡,日出卻每天只有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