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中奇緣原著小說《大漠謠》第83節(jié)劇情
窗角處落了些許灰塵,不禁伸手抹了一下,灰塵立即就被擦干凈。我苦嘆著想,如果我的心也可以像這樣,決定留下誰就留下誰,把另一個徹底抹去,該 多好!我可以盡力約束自己的行為,可心,原來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它喜歡上一個人時,不會征詢你的同意;而何時才能忘記,也不會告訴你。
天照匆匆走進院子,我詫異地看向他身后,他道:“九爺沒有來,也不知道我過來!
我緩緩站起身,“你要說什么?如果是想勸我的話,就不要講了。”
天照道:“我沒有想勸你什么,當年你如何對九爺我們都看在眼里,今日不管你怎么選擇,我們都不會有怨言,只能說九爺沒福。我來,只是想告訴你一件你應(yīng)該知道的事情。你可知道,你離開長安城的當天,九爺就開始找你?”
我又是酸楚又是悵然,“以前不知道,前兩天知道了,我曾見過蒼狼印,九爺是派他們找我的嗎?”
天照點了下頭,“當時何止蒼狼印在找你,西域的殺手組織,大漠里的沙盜,甚至樓蘭、龜茲等國的王室都在幫忙尋找,可你卻徹底失蹤了。”
我苦笑起來,你們怎么都不可能想到我竟然被抓到大漢朝的軍營里當兵去了,我壓根就沒有去西域,倒是跟著軍隊去了趟匈奴;你們在西域有再多的人手,又怎么能找得到一個沒有在西域的人?那封留給霍去病的信誤導(dǎo)了九爺。
天照道:“你出長安城后的一路行蹤,我們都查到了,可查到?jīng)鲋菘蜅,線索一下就斷了,四處詢問打聽都沒有任何消息。九爺為此特地上霍府求見霍府 管家,九爺從沒有求過任何人,就是當年石舫境況那么慘,九爺也沒有去哀求過漢朝天子,一個還算他舅父的人?伤谝淮吻蟮娜司尤皇腔舾囊粋管家。九爺問 陳管家霍將軍是否找過你,求陳管家如果霍將軍找到你,務(wù)必告訴他一聲你的行蹤,或者如果你不愿意讓他知道,也請務(wù)必轉(zhuǎn)告你他愿意陪你賞花,不管多久他都會 一直等你回來!碧煺绽浜咭宦暎澳憧刹碌交舾墓芗胰绾位卮鸬木艩?我不想再重復(fù)當日的羞辱了,那樣的羞辱這輩子受了三次已是足夠!
當日在隴西軍營,隔簾聽到的話語今日終于明白了,也明白為何聽著聽著那個兵士的聲音就突然小得我聽不見,霍去病肯定是示意他噤聲了。
“后來霍將軍回長安后,九爺又去見了一次霍將軍,霍將軍對九爺?shù)购苁强蜌,但問起你的行蹤時,霍將軍卻只說不知道。九爺是朗月清風般的人,行事 可對天地,即使如今的狀況,也不愿背后中傷他人。他只覺得是他虧欠了你,這一切是老天對他當日沒有對你坦誠相待,沒有好好珍惜你的懲罰?晌覅s顧不了那么 多,只想讓你知道事情的全部,對你對九爺都公平一些,霍將軍是個奇男子,上了戰(zhàn)場是鐵骨將軍,下了戰(zhàn)場又是柔情男兒,是個鐵骨柔腸的真英雄、真豪杰。不管 你最后選擇誰,我都會真心為你高興!
天照一番話說完,立即轉(zhuǎn)身離去,只留下我怔怔立在風中。
過了晚飯時間很久,天早已黑透時,霍去病方臉帶倦色地回來,看到心硯正在撤碟子,詫異地問:“怎么現(xiàn)在才吃完飯?”
我沉默著沒有說話,心硯卻俯下身子恭敬地行了個禮,嘴快地說:“根本就沒有吃,奴婢怎么端上來的,依舊怎么端下去!
我淡淡道:“心硯,東西收拾完就下去!毙某幊蛄宋乙谎,撅起了嘴,手下動作卻快了許多,不一會就收拾干凈,退出了屋子。
霍去病笑著偎到我身側(cè),“怎么了?嫌我回來晚了嗎?”他雖然笑著,可眉眼之間卻帶著悒郁。
我問:“你的長輩給你訓(xùn)話了?”
他道:“這些事情你不用操心,我自會處理妥當。你還沒告訴我為什么不好好吃飯?”
看到他眉眼間的悒郁,幾絲心疼,我吞下了一直徘徊在嘴邊的話,搖了搖頭,“沒什么,下午吃了些油炸果子,又沒怎么活動,不餓也就沒有吃!
他起身脫大氅,換衣服,“那等餓了再吃吧!”忽然瞥到柜子中的針線籮筐,驚詫地問:“你怎么擺弄這個了?”拿著繡花繃子,細看了好一會,眉眼間滿是笑,“是給我繡的嗎?怎么……手刺破了嗎?”
他幾步走到我身旁,撩起我的衣袖就要看我的手,我用力把袖子拽回,撇過頭,“不是給你繡的,是給我自己繡的。”
他呆了一瞬,坐到我身旁,強把我的頭扭過去對著他,“究竟怎么了?玉兒,如果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和我吵,可以直接罵我,可是不要這樣不明不白地生氣,夫妻之間難道不該坦誠以對嗎?”
“誰是你的妻子了?”一時嘴快,說完后看到他眼中掠過的傷痛,心中也是一痛,立即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對不起!
他苦澀地笑著,“對不起的人應(yīng)該是我,我不能娶你,可又不明不白地留著你!
我道:“名分的事情我既在乎,又不在乎。我并不是為此事而難過,我只是想問你,你真的對我做到坦誠相待了嗎?”
他挑眉一笑,自信滿滿,“當然!”
我一言不發(fā)地凝視著他,他眉頭慢慢皺起來,凝神想了一會,臉色驀地冷下去,“你去見過孟九了?”他冷哼一聲,“如果你指的是涼州客棧的事情,我并不覺得我做錯了什么,他既然不喜歡你,何必一直招惹你?你一再給他機會,他有什么事情非要等你離開后才想起來?”
我沒有想到,他居然一絲愧疚也無,本來對他的一些心疼蕩然無存,火氣全冒了出來,“霍去病,你為了你的一己私心,又是欺壓羞辱人,又是藏匿消息,竟然行事如此卑劣!”
他額頭的青筋隱隱跳動,眼中全是痛,定定看了會我,忽地大笑起來,“你為了他,你……”他一面搖頭,一面笑,“我在你眼中算什么呢?是!我是有私心,我唯一的私心就是不想讓他再傷害你,只想讓你忘記過去的不愉快,不再和過去糾纏,我的私心就是要你能開心。”
他猛地一轉(zhuǎn)身,大步向外行去,身影迅速融入漆黑夜色中消失不見。剎那間,屋中的燭火似乎都暗淡下來。
明明是他的錯,怎么全變成我的錯了?我拿起繡花繃子砸向地上,腳剛要踏上那朵才開始繡的鴛鴦花,卻又遲疑了,身子一軟,坐倒在榻上,心如黃連一般苦。藤纏蔓糾,我們究竟誰牽絆了誰?
風中奇緣原著小說《大漠謠》第84節(jié)劇情
生病
幾日過去,霍去病都未出現(xiàn),紅姑和心硯幾個丫頭都不明白發(fā)生了何事。紅姑試探地問了我?guī)状,我卻一個字都不肯說,氣氛逐漸變得凝重起來,人人都 話說得越來越少,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彼此影響,到最后丫頭們相見時,索性都用眼色對話,你拋我一個飛眼,我向你眨眨眼睛,你再回我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一來一回,意蘊豐富。我是看不懂她們在說什么,不知道她們是如何懂得對方的意思的。
我指了指送飯的丫頭心蘭和心硯之間的“眉飛色舞”,問紅姑:“你看得懂她們在說什么嗎?”
紅姑說:“這有什么看不懂的?心蘭疑問地看著心硯,是問‘今天你吃了嗎?’心硯搖搖頭,‘沒吃。’心蘭皺著眉頭搖搖頭,‘我也沒吃,好餓!’心硯偷偷瞟了你一眼后,對心蘭點點頭,‘待會我們背著玉娘,偷偷一塊吃吧!’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表示同意!
我一口茶水全噴到了地上,一面咳嗽著,一面笑道:“紅姑,看來你剛才進屋時和心硯的幾個眼神交換也是在問彼此吃了沒有,相約著待會一塊吃?”
紅姑氣定神閑地抿了幾口茶,“我問的不是‘今天你吃了嗎?’而是‘今天你喝了嗎?’”
我拿了絹帕擦嘴,“你就胡扯八道吧!”
紅姑擱下茶盅,“不胡扯八道如何能讓你笑?這幾日臉色那么難看,你難受,弄得我們一個個也難受。玉兒,何必和自己過不去?明明惦記著人家,心事重重的樣子,為什么不去看一眼呢?”
我低著頭沒有吭聲。心硯挑起簾子,進來回道:“玉娘,霍將軍府上的管家想見你。”
紅姑立即道:“快請進來。”她站起身,向外行去,“和事佬來了,我也松口氣了。再這么壓抑下去,你們二位挺得住,我卻挺不住了。”
陳叔一進來,二話不說,就要給我下跪,不好去攙扶他,我只能跳著閃避開,“陳叔,你有話好好說。這個樣子我可受不住!
陳叔仍是跪了下來,面容灰暗,像是一夜未睡,“玉姑娘,當時石舫的孟九爺上門問我關(guān)于姑娘的事情,一連跑了三趟,都是我把他擋了回去,也的 確……的確給了對方臉色看。少爺雖命人扣下了馬車行的車夫,又封鎖了涼州客棧的消息,但只吩咐我不許泄漏你的行蹤,卻絕對沒有讓我為難孟九爺。少爺為人心 高氣傲,又是個護短的人,根本不屑解釋,也不愿辯白。老奴卻不能眼看著你們二人因為我當日行事差池而逐漸生分!
我一口氣堵在心頭,艱澀地問:“陳叔,你為什么要這么做?我們?nèi)缃襁@般的局面就是你希望去病得到的快樂嗎?”
陳叔默默無言,一轉(zhuǎn)身子朝我磕了三個頭,我雖然盡力閃避,仍然受了他一個,“你起來吧!事已至此,我還能如何?不管打罰都挽不回什么。你若想說話,就起來說,我沒那習(xí)慣聽一個跪著的人說話!
陳叔仍然跪著沒有動,半天都一句話沒有,我納悶地盯著他,他卻避開了我的視線,似乎正在會聚勇氣,方可說出下面的話,“少爺昨日早上出去騎馬,突然摔下了馬,至今昏迷未醒!
話里的內(nèi)容太過詭異,我聽到了,心卻好像拒絕接受,明白不過來,“什么?你說什么?”
陳叔穩(wěn)著聲音說:“宮里的太醫(yī)已經(jīng)換了好幾撥,卻依舊束手無策。平日一個個都是一副扁鵲再生的樣子,爭起名頭來互不相讓,可真有了病,一個兩個 又都你推著我,我推著你。宮里已經(jīng)亂哄哄一片,皇上氣怒之下,只想把那幫廢物點心們都殺了才解恨。若殺了他們能叫醒少爺,砍上一百個腦袋也沒什么,只是現(xiàn) 在還得靠著他們救命!
我終于聽懂了幾分他的話,剎那間仿若天塌了下來,震驚慌亂懼怕后悔諸般情緒翻滾在心間,顧不上理他,抬腳就向外沖去。陳叔趕在我身后,一連聲地叫:“玉姑娘,你慢一點,還有話沒有說完!
看到門口停的馬車正好是霍府的,隔著老遠,我已經(jīng)腳下使力,縱躍上了馬車,“立即回府!
遠處陳叔大叫道:“等一下。”車夫遲疑著沒有動,我搶過馬鞭想要自己驅(qū)車,陳叔嚷著:“玉姑娘,我的話還沒有說完,聽聞石舫的孟九爺懂醫(yī)術(shù),我的意思是……”
我這才明白他先前為何不直接告訴我霍去病生病的事情,而是又跪又磕頭地道歉,原來還有這么一層原因。
陳叔跑到馬車前,一面喘著氣,一面說:“請大夫不同別的,即使強請了來,人家若不肯盡心看,一切也是枉然。我知道以姑娘的性子,肯定討厭我這樣 繞著彎子說話,可我也是真的覺得羞愧,不把話說清楚,實在難開口。如果孟九爺能把少爺看好,他就是要我的腦袋賠罪,我絕不眨一下眼睛。”
我氣道:“你太小看九爺了!”心里火燒一般地想見去病,卻只能強壓下去,把鞭子遞回給車夫,“去石府!
陳叔立即道:“那我先回去等著你們!
九爺正在案前看書,抬頭看到我時,手中的竹簡失手摔到地上。他一臉不能相信的驚喜,黑寶石般的眸子光彩熠熠,“玉兒,我等了很久,你終于肯主動再走進竹館!
我心中一酸,不敢與他對視,“我來是想請你去替去病看病,他從昨天昏迷到現(xiàn)在,聽說宮里的太醫(yī)都沒有辦法。”
熠熠光輝剎那暗淡隱去,眼瞳中只剩黑影憧憧,透著冷,透著失望,透著傷痛。他什么都沒有多問,只說了一個“好”字,就推著輪椅,向外行去,
陳叔一直等在府門口,看到九爺時,老臉竟是百年難見的一紅,低著頭上前行禮,九爺溫和客氣地拱手回禮,陳叔的一張黑臉越發(fā)紅得跟煮熟的螃蟹似的。
兩個仆人抬了個竹兜來,九爺詢問地看著陳叔,陳叔訥訥道:“府中不方便輪椅行走,用這個速度能快一點。”
九爺灑脫一笑,“讓他們把竹兜子放好,我自己可以上去,輪椅派人幫忙帶進去,一會還是要用的!
陳叔低著頭只知道應(yīng)好,看到他現(xiàn)在的樣子,想著不知道當日要如何怠慢,才能今日如此賠盡小心,一個大老爺們還一再愧得臉紅。我心里有氣,出言譏諷道:“不知道以前輪椅是如何在府中行走的?”
陳叔一言不發(fā),低著頭在前面快走,九爺側(cè)了頭看我,眼中藏著的冷意消退了幾分,半晌后,低低說道:“我還以為你心里只顧著他,絲毫不顧及我的感受了!
剛進屋子,守在榻旁的衛(wèi)少兒聽到響動,立即沖了過來,見到九爺時,仿若溺水之人看到一根樹枝,絕望中透著渴望。我卻恰與她相反,連禮也顧不上給她行,就直直撲到了榻旁。
他靜靜躺在那里,薄唇緊抿,一對劍眉鎖在一起,似有無限心事。從我認識他起,總覺得他像陽光一樣,任何時候都是充滿生氣、神采飛揚的,第一次看見這樣的他,安靜到帶著幾分無助。
我用指頭輕揉著他的眉間,鼻子酸澀,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滿臉是淚,“去病,去病……玉兒在這里呢!我錯了,不該和你斗氣。”
九爺搭在霍去病腕上的手抖了一下,他握了下拳頭,想要再搭脈,卻仍然不成,轉(zhuǎn)頭吩咐:“取一盆子冰水來,我凈一下手!币慌允塘⒌难绢^立即飛跑 出去。九爺在漂浮著冰塊的水中浸了會兒手,用帕子緩緩擦干,似乎是在借助這個冰冷緩慢的過程,平復(fù)著心情。好一會兒后才又將手搭在了霍去病的腕上。
我和衛(wèi)少兒都是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九爺?shù)纳袂椋滤仆高^他在努力叫醒霍去病。九爺微閉雙眼,全副心神都凝注在手指尖,屋子中所有人都屏著呼吸,靜得能聽見盆子里冰塊融化的聲音。
時間越久,我心中的恐懼越強烈,為什么需要這么長時間?九爺?shù)拿嫔届o如水,一絲波紋沒有,看不出水面下究竟有什么。九爺收起了手,我緊盯著他,聲音里有哀求有恐懼,“他不會有事,是嗎?”
九爺?shù)难劬ζ岷谟陌,宛如古井,深處即使有驚濤駭浪,到了井口卻風平浪靜,什么都看不出來。他沉默了一瞬,重重點了下頭,“他不會有事,我一定會設(shè)法讓他醒來!蔽乙恢绷⒃卺樇馍系男,方又緩緩擱回了原處。
他細細察看著霍去病的臉色,耳朵又貼在霍去病胸口靜靜聽了好一會,手又再次搭在霍去病的手腕上,一面問道:“太醫(yī)怎么說?”
陳叔扭頭看向垂手立在一旁的幾個人,其中一個須發(fā)皆白的老頭上前說道:“我們幾人診看后,都沒有定論,心脈雖弱,卻仍很有規(guī)律。本來可以用藥石 刺激一下,先盡力把將軍喚醒后再做下一步調(diào)理。但將軍的癥狀有些古怪,往;杳缘娜耍灰碎_口,仍然能把湯藥慢慢灌下去,可將軍卻拒不受藥,難以送下, 針灸又沒有效果,所以我們翻遍了醫(yī)書,也還沒有妥當?shù)姆椒!?/p>
九爺點了下頭,側(cè)頭對衛(wèi)少兒道:“霍將軍是心氣郁結(jié),本來沒有什么,可這引發(fā)了他在戰(zhàn)場上累積下的內(nèi)氣不調(diào)的隱癥;偏偏霍將軍不同于常人,他的 意志十分剛強,霍將軍在昏迷落馬前一瞬,應(yīng)該自保意識很強烈,所以導(dǎo)致現(xiàn)在拒絕外界未經(jīng)過他同意強行灌入的藥。夫人,太醫(yī)們的醫(yī)術(shù)毋庸置疑,他們既然諸般 方法都已經(jīng)試過,我也不可能做得更好。不過……”
衛(wèi)少兒太過焦急,聲音變得尖銳刺耳,“不過什么?”
“不過在下倒是有一個法子可以試一下,但這個方法我也只是閑時琢磨病例時的一個想法,還沒有真正用過!
衛(wèi)少兒忙道:“先生請講!”
九爺?shù)溃骸叭擞形甯[,口只是其中一個,皮膚也和五臟相通,藥效不能通過嘴巴進入五臟,不妨考慮一下其他方式。我的想法是把將軍衣服全部褪去,置身密閉屋中,四周以藥草氣熏!
衛(wèi)少兒扭頭看向太醫(yī)們,太醫(yī)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一人說道:“藥氣蒸熏,勢必屋子會很熱,從醫(yī)理來說,對迷癥的病人實在不好,有可能會加重病勢。但聽著卻的確不失一個讓藥效進入血脈和五臟的法子。還要夫人拿主意,我等不敢做主!
衛(wèi)少兒恨恨地瞪了他們一眼,看著霍去病,面色猶豫,半晌仍舊沒有拿定主意。四周沒有一個人敢出聲,都唯恐萬一有什么事承擔不起后果。衛(wèi)少兒求助地看向夫君陳掌,不是自己的骨肉,畢竟隔著一層,陳掌面上似乎很焦急,嘴中卻只模棱兩可地說了句:“我聽從夫人的意思!
我起身向衛(wèi)少兒行禮,“求夫人同意,拖得越久越不好!
衛(wèi)少兒聲音哽咽,“可是如果……如果病越發(fā)重了呢?”
我道:“九爺說了能救醒就一定能救醒。”
衛(wèi)少兒仍然猶豫著拿不定主意,我心里越來越焦急,但我算霍去病的什么人呢?到了此刻才知道名分的重要性,明明是重若自己生命的人,我卻連一句話都說不上,只能哀求地看著衛(wèi)少兒。
九爺?shù)难壑袧M是憐惜,他忽地對一直沉默地坐在一旁的衛(wèi)青行禮,“不知道衛(wèi)大將軍的意下如何?”
惜言如金的衛(wèi)青沒有想到九爺居然把矛頭指向了他,細細打量了九爺兩眼,“二姐,事情到此,別無他法,只能冒一點險了,就讓孟先生下藥吧!皇上對去病極其重視,孟先生絕不敢草率,一定是深思熟慮后才做的決定!
衛(wèi)少兒點了下頭,終于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