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愛承歡(小說版戀戀不忘)67
Part1
吳桐接起來,向佐遲遲不說話。
她猶豫之中開口:“喂?”
“我想見你。”
“……”
“就現(xiàn)在!
向佐的聲音沒多少波瀾,口吻很淡,說話卻模糊,帶著酒勁,隱隱的令人心疼。吳桐耳畔泛澀,她看著鏡前的自己,還有鏡中折射的浴室門。
“不行。向佐,真的不行……”
向佐說的越發(fā)波瀾不驚:“如果你來見我,或許以后的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
不一樣?怎么個不一樣?她都已經(jīng)嫁了厲仲謀,就算再有變化,也與向佐無關。
是她把這個男人牽連進來的,可事到如今,除了拒絕,她別無他法。
原諒她就是那么可惡的女人。
吳桐咬緊了唇,“對不起!
好半天,向佐都沒再說話,吳桐手指摩挲著掛機鍵,她為了自己的幸福,選擇自私。
快要掛斷了,向佐突然開口:“吳桐,你不能這樣的。你怎么能,對我這么殘忍?”
這一句說的極其清楚,并沒有什么咬牙切齒的恨意,反而聽得吳桐心頭一抽。
吳桐頓時啞口無言。不知為何,她心尖悄悄泛起一絲悚然。
習慣性的“對不起”就要出口時,鏡中折射的浴室門突然由內(nèi)拉開,吳桐手一抖,就把電話給掛了。
她臉色有異,厲仲謀上身濕漉漉地貼過來時,頭側過來緊挨她的臉頰,透過鏡子看她,指尖點一點她繃緊的臉頰:“怎么了?”
吳桐笑著搖頭:“我去洗澡!
走到小圓桌前正要悄然放下手機,厲仲謀突然說:“等等!
真是做賊心虛,吳桐捏著手機定在那里,動彈不得,厲仲謀見她遲遲不回頭,無奈上前去摟一摟她,順便將她落下的睡衣送到她手里,嘴唇潤一潤她的發(fā)鬢,厲仲謀輕聲說:“別忘了這個!
Part2
這一個旖旎的夜晚,吳桐最后是在厲仲謀懷里模模糊糊睡過去的,半夜醒來的時候她猛地一睜眼。
她的手機在震,攪碎了她的夢。手機擱在不遠處的圓桌上,她一側頭就可見屏幕正閃著光。
自向佐那一通電話后,她手機再沒響過,童童忙著和張翰可煲電話粥,破天荒躲在兒童房內(nèi)不出來,如果不是此刻又有電話進來,這一夜本該多么平靜無瀾。
吳桐心中惴惴,煩躁地翻個身,不去管手機,改而直面厲仲謀的睡顏。
她捂住耳朵,然越是躲避,越是覺得那振鈴聲惱人。
不知有多少個來電,對方鍥而不舍,手機停了又震,吳桐霍得掀開眼。
吳桐唯一能慶幸的是厲仲謀睡得很熟,她費了很大勁才將這個男人環(huán)在自己腰上的手臂拉開。
她在這薄如皮膚的睡衣外套了件睡袍,赤腳踩在地毯上,手機拿在手里想要關機,可看著堅持不懈地閃爍著的屏幕,終究沒忍心,躲到陽臺接電話。
只需偏頭俯瞰,曼哈頓的夜景便可盡收眼底,吳桐沒心思看半眼,接起來就說:“向佐,我和厲仲謀已經(jīng)結……”
打斷她的,是陌生男子的聲音:“對不起,我們酒吧馬上就要打烊,這位客人喝醉了,您能不能來接他?”
吳桐聽不出絲毫異樣,來回踱著步,夜風吹著,睡袍飛揚而起,有些涼,她不禁打了個冷戰(zhàn):“能不能幫我翻看一下通訊錄中有沒有叫Gigi或者,梁琦的號碼?”
對方的回答令人頹喪,漸漸地語氣便有些不耐,二話不說報上地址后又道:“再不行,我們打烊了,只能讓您朋友睡路上!
聽著忙音,吳桐一直咬著牙齒。
這個此刻大概早已爛醉如泥的男人,曾在她最無助的時候借給她肩膀,在她最黯然的時候逗起她第一抹笑,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伸出援手,在她舉棋不定的時候悄然而退——
她想到這里,自嘲的笑了出來。有她這樣對待朋友的嗎?這時候吳桐終于坦然,看時間,進房間,換上外出的衣褲。
臨走前她在厲仲謀睡夢中平展的眉心吻了一下,還沒直起身體,厲仲謀眼睫一顫,惺忪開口:“去哪?”
一顆心頓時跳到嗓子眼,厲仲謀瞇著眼伸臂過去,要摟她,手臂撈了個空,這才睜開眼。
吳桐幾乎聽見自己太陽穴跳動聲,聲音倒是不徐不緩:“思琪,她,喝醉了,我得去接她!
“這么晚了,我叫司機過去接她。”
厲仲謀作勢要起,被她攔下:“不想麻煩別人,不太遠,我可以自己開車去!
這女人真是有精力,厲仲謀松開了手,躺回去:“早去早回!
Part3
夜闌人靜,吳桐猛地剎住車,摩擦音大得驚人,刺得耳膜疼,她這一路飆車來,骨頭都要顛簸的散架,她把車停在路旁,一路小跑進了門店。
這間酒吧地段好,思琪帶她光顧過幾次,此時已過了打烊時間,侍應生正在搬桌椅打掃,她一路擦著擁擠的桌間距來到最里間的吧臺。
向佐趴在那里,高大的身影此刻看來如此脆弱渺小。大概是喝的醉極了,她到了他身旁他也沒動靜。
吳桐招呼其中一名侍應生過來,取皮夾拿錢:“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把他弄上車?”
話音一落,吳桐余光瞥見向佐動了。
片刻后向佐已扭過頭來直面她,他看著這個一時還未反應過來的女人,似笑非笑:“你還是來了!
終于意識到自己被誆騙,吳桐拔腿就走,他按住了她的肩膀:“我不想一個人,今晚陪陪我。喝一杯也好。”
向佐看著她,眼中是充血的。
曾幾何時,她在那個失魂落魄的午夜雨中,也曾對這個男人說:“今晚,陪我!彼敃r慷慨地給予她一個暫避的港灣。
可她現(xiàn)在——
“走吧,我送你回家。”
向佐笑容越發(fā)燦爛,目光越發(fā)森冷,悶不吭聲,打響指要酒保過來。
這酒保聯(lián)合向佐一道誆騙了她,他給向佐倒了一杯,又陪著笑為吳桐調(diào)一杯果酒。
吳桐捏著細長的杯柄不動,向佐繼續(xù)喝酒。
空氣中酒氣靡靡,燈打下的光流溢在杯口,那是居心叵測的紅,吳桐看著,眼睛泛澀。
“他怎么肯放你出來見我?”
這么簡單一句話,向佐咬字都覺得吃力。只是難過,除此之外,什么情緒都沒有。
“他以為我出來見思琪!
向佐手一抖,差點抓不穩(wěn)酒杯。
對這兩人來說,他果真是可有可無——向佐仰頭迅速灌完余酒,沒看她:“我去下洗手間。”
他下了高腳椅,沒走幾步腳下就趔趄,見他這副樣子,吳桐握緊了拳頭才忍住不沖上去把他直接拖出酒吧。
松開拳頭時,手心是道道指甲印。
Part4
向佐片刻后回來,見吳桐還在,似乎有些詫異,他神智清醒許多,腳步不那么虛,吳桐看了也放心,可他回到吧臺,又示意酒保倒酒,吳桐趕忙伸手過去蓋住杯口:“別喝了!
又對酒保說:“給他倒杯清水。還有,熱毛巾!
向佐冷眼看著她忙,吳桐明顯感覺到兩道目光盯著自己,沒有勇氣回頭。
這時,她聽他幽幽然似說了一句:“是你決定要留下來的,別怪我……”
她一愕,這時終于回頭。
卻見向佐伏在臺面上,額頭枕著手背。
她也是意識混亂,不愿再追究是否自己在幻聽,咬牙搜羅著該說些什么勸他走。
“Gigi呢?”
她謹言慎行,總歸是想到切入點,然而向佐答得心不在焉:“她和我在冷戰(zhàn)。”
語畢,向佐緊接著搖搖頭,恍若要將某些混沌的情緒晃走,他皺著眉看表,終于說出吳桐萬分渴望的那句話:“走吧!
吳桐也看表,距離她出門已經(jīng)半小時,她得快些趕回去。
向佐喝成這樣,沒法開車,坐在副駕駛位,降下車窗,吳桐一路吹著嗖嗖冷風把車開到他公寓樓下,面紅耳赤頭發(fā)亂,向佐見她如此焦急,薄唇緊抿。
她急著走,不愿再多呆半秒,無奈向佐連電梯按鍵都按不準,垂著頭站在電梯見外,脊椎是落寞的一道微弧。
她在不遠處旁觀,手腕抬了幾次:看表,終于垂下手,小跑過去幫向佐按電梯。
向佐緊挨著電梯壁,手遮住眼,疲累地口吻:“謝謝!
她欠他的,償還不了,她是怎么也說不出那句:不用謝。
送向佐回到他的公寓,吳桐渾身是汗,告別了要走,向佐并沒理會她,她見向佐走到酒架那邊又給他自己倒了一杯,吳桐頓時無名火起,一走近就要奪他的酒杯。
“別喝了。再這樣,醉死了都沒有人管你!”
向佐聞言,表情幾度變幻,吳桐恍然意識到自己失言,為時已晚,這個男人的這副表情,分明是痛。
他不僅不合作,甚至再取過一支酒杯,復又走到酒架那里倒酒。
吳桐看著他的背影,再無話可說,放下酒杯,要離開這里。
向佐這時執(zhí)著酒杯回到她身旁,把杯子送到她面前。自己拿起另一杯。
這時候的他似乎是在笑的:“我們似乎還沒有好好道過別。這一杯……那句話怎么說的?絕情酒?”
“向佐,別這樣……”
她是憐憫,不是愛情,他起碼這一點不會聽錯。
“你可以選擇不喝,那樣的話,就請允許我戀戀不舍!
吳桐一頓。
緩慢的,緩慢的接過酒杯,突然動作加速,仰頭灌下那爽辣的酒液,不給自己任何后悔的時機。
Part5
向佐坐在沙發(fā)上,周圍靜得可怕,他手里還是那杯酒。
面前的茶幾上是另一支酒杯,杯底還隱約可見白色的粉末沉淀。這個女人昏迷著睡在一旁,向佐伸手纏繞她柔韌的發(fā)絲。
一片死寂中,電話突兀的響起,向佐松開她的發(fā)絲,取過聽筒。
酒保說:那個男人來尋人,沒有找到,剛走。
聞言,向佐以為自己會開心,實際上他依舊冷著臉,無聲地掛斷電話。
無愛承歡(小說版戀戀不忘)68
Part1
向佐將這個陷入昏睡的女人橫抱,進臥房。放置在床上,為她換上他的襯衣,替她攏好長發(fā)。
坐在床畔,用她的手機發(fā)了條簡訊:“思琪喝醉了,我在這里陪陪她!
點擊發(fā)送后,莫名怔忪良久。他回頭,看看床上的吳桐。
抬起她的手,指腹磨過她那纖細的無名指上的戒指。
“Mark,那個女人已經(jīng)和Eric完婚了。就是最近的事!痹卺t(yī)院,那間他去而復返的病房,在沉沉睡去的他的父親面前,厲芷寧對他說出這樣一句話。
那個女人,他父親的情婦,害死他母親的兇手,平靜而悲憫地,向他陳述這么一件事實。她不會教他該怎么做,她只是看似充滿仁慈地,將纏在他心上細密尖銳的鋼絲,狠狠勒緊。
勒進心房,血肉模糊。痛,侵進每一根神經(jīng)。
向佐取下吳桐手上的戒指,轉而收入囊中。
他的指尖緩慢滑過她的臉部輪廓,最終伸指撥一撥她的額發(fā),俯身要在她眉心落下一吻,頓一頓,轉移了角度,吻在她的唇上。
他的吻輕而長久地點在她的唇上。
“對不起。”
向佐懸在她唇上輕聲說。終于輪到他說這三個字,卻原來,滿腔都是無法形容的低落心情。
Part2
向佐以為那個男人會風馳電掣地趕來,那才是厲仲謀會做的事,可他料錯。厲仲謀的孤勇,在面對這個女人時,也失效了嗎?
手表滴答作響,指針緩慢繞過,一切都靜的恍若不真實。
門鈴響起的時候,向佐想,終于還是來了。
向佐一直坐在起居室,頓一頓,對自己笑一個,慢悠悠地起身去開門。
厲仲謀的手指僵在門鈴上,控制住砸門的沖動,又按了一下。
與此同時,門開啟。
前來應門的向佐,開門后的幾秒間,被厲仲謀從上到下打量了遍。與他前一次闖入時,幾乎一致的打扮。
與那次一樣,向佐依舊有錯愕寫在臉上,那么明顯,像是來不及掩飾,厲仲謀看著,憤然捏緊拳頭。
低眸看,玄關處那雙女式鞋,厲仲謀再熟悉不過。
此時此刻這樣的厲仲謀,卻是向佐不熟悉的,那種藏的極深的惶恐,散在厲仲謀皺緊的眉心里,漾在他瞬間定格的目光中,隱在他緊繃的嘴角上。
這樣還不愿意相信嗎,真是低估了他對她的用情……
向佐手握門把,不言不語,一時之間,半點情緒都沒有,沒有頹唐,更沒有勝利。厲仲謀這時卻突然動作,他徑直踩進玄關,全身肌肉緊繃地擦撞過向佐的側肩進屋。
向佐被撞的肩頭一陣悶疼。
厲仲謀快步穿過起居室,直奔臥房而去,心里一直有一個聲音:他不信!
快要到房門邊時,向佐趕上他,橫臂攔住他前路。
厲仲謀伸手格開他的臂,五根手指幾乎要捏斷他的骨。向佐忍住疼,語氣平靜而放肆:“你確定你真的要進去?”
說著,嘲弄一笑。這一笑,快而狠地抽在厲仲謀的心上,厲仲謀是真的快要因為他的一句話望而卻步了,一時之間對自己鄙夷萬分。
厲仲謀反擒住他,下一秒揮拳而去,拳速快,向佐沒來得及躲,眼前一花,趔趄著手心不由一松,厲仲謀已不由分說開了門。
床上那個女人,月華中皎潔的身體,白色襯衣,深色床單,她睡在其中的身影,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厲仲謀甚至沒有進房門半步,就停住了,向佐看著他剎那間陷入一片板滯的臉,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不再是原來那個厲仲謀了,向佐心中無聲地笑。
愛情果真會讓人變得懦弱?向佐曲起指節(jié)擦一擦嘴角的血,上前去替厲仲謀帶上門。
向佐慢條斯理地說:“我這幾天情緒有點低落,約她喝酒散心,結果她喝醉了。我讓她在這睡一覺,酒醒了再回去!
“……”
“勸你還是相信我這個解釋比較好!
厲仲謀眼鋒一銳,倏忽間攥緊向佐的肩,將他推到墻面,后腦勺磕在墻上發(fā)出一陣悶聲,向佐已是眼冒金星。
眼看厲仲謀的拳再度落下,向佐低眸瞟一眼他指上的婚戒。
凌厲的拳頭離他的臉只有幾寸距離時,向佐突然笑了。
笑聲帶著滿滿猖狂:“我差點忘記要恭喜你們新婚,她竟然真的用三個月時間就得到了你,我真是意外,不過還是要祝你們——白、頭、到、老!
Part3
清晨。
吳桐眨一眨眼皮,睜開眼睛。
眼前像是懸著霧蒙蒙的氣體,她一時辨識不清,混沌一片的腦子忽然開始自行回轉昨晚的一幕幕,她“嚯”地擁著薄毯坐起來。
第一件事就是掀開薄毯查看自己。衣著完好,身體沒有半點異樣。吳桐緊捏著床單,心里在罵自己,向佐是正人君子,自己怎么可以無端懷疑人家?
再環(huán)顧四周。這個房間她熟悉,是她住過兩個晚上的客房。
提起的心稍有回落,吳桐坐在床上,一直咬著牙齒,動都不愿動,搖搖腦袋,想也不愿想。
見到向佐要說些什么,回家之后該怎么解釋,她都管不了了,自顧自咬唇發(fā)呆許久,低頭看自己指上空空如也,這才趕忙在床單中翻找。
整個客房快要被她翻個底朝天,戒指的影子都沒尋到,她已是氣喘吁吁,頭發(fā)蓬亂。
又是咬牙。她現(xiàn)在除了咬牙,都不知自己還能做些什么。
半晌,吳桐理了理頭發(fā),走出房門。
打定了主意要和向佐攤牌,這個女人每一步都自認為走得氣勢十足,想起昨晚那杯“絕情酒”她都喝下去了,向佐該說話算話。
她欠他的人情,求他別讓自己這輩子還了——吳桐尋思著就該這么說。
出乎意料的是,向佐并不在家。
整間公寓里只有吳桐一人,她十分不爭氣的松了口氣,白費了心糾結半晌,不用親口說出決絕的話,于她如同大赦。
戒指卻一直沒找到,吳桐不能再耽擱,頹然地拎著包出了門。
向佐在公寓樓外的綠化道上,看著這個女人的車拐下交流道。天空中似有霧靄的虛影,看不見晨曦,他目送著那輛車行駛進氤氳中,不見了蹤影。
這是一個大霧天,太容易令人迷失,一如他此刻的目光與心情,都尋不到方向。
吳桐開車時特意繞經(jīng)昨夜那間酒吧,思忖著戒指是不是遺落在了那里,酒吧自然不會在這個時間開門營業(yè),到門前看牌子上的營業(yè)時間,那時的她應該已在非香港的航班上。
她的失望寫在臉上,卻也只能換擋加速,盡量早些趕回家。
終于回到酒店,大部分行李已經(jīng)打包好擱在樓下,吳桐嗅一嗅空氣中的馨香,想到今后的日子,覺得自己正在一點一點收獲幸福,心臟都酥軟。
到樓上,回主臥房間,見厲仲謀還在睡,她悄無聲息關門,貼著他躺下,倚靠在他寬厚的肩膀。
側臉扣在他胸口,她聽見他悶悶的聲音:“去了這么久?”
吳桐咬住自己的指甲,半天“嗯”了一聲。下巴被他抬起,他仔仔細細看她的眼睛,吳桐被他盯得額頭木木,心里發(fā)虛,“……陪思琪喝了幾杯,有點發(fā)昏,在她那里,睡了一覺!
如果她正視他,會看見他眼中泛紅的血絲,可她沒有。
厲仲謀松開捏住她下巴的手,“去洗個澡,把味道洗掉,”頓一頓,補充,“酒味。”
“你怎么了?”他口吻異樣,吳桐終于覺出不對,抬頭看他。
厲仲謀卻已背過身去:“快去!
Part4
吳桐洗漱完回到臥房,床上已經(jīng)無人,尋到更衣室,厲仲謀穿著西褲露著上身,正從一排衣架上取下襯衣。
他流線型的背脊,寬厚的肩,精窄的腰,熨燙得筆直的西褲將他腿型拉得長而筆直。
吳桐看看他,真是迷戀,就像欣賞自己的專屬物書那樣,心有一種嬌蠻的自得。
他這時候回頭,沒說話,只是冷冷回視。吳桐以為他捉住她偷窺的視線,定要促狹,可他只是淡淡看著她,缺失情緒。
吳桐也道不出哪里古怪,心里是一抽,她繞過他去取吹風機,扎緊了浴衣,坐到矮柜上吹頭發(fā)。
他湊過來,站在她面前,自上而下看她。吳桐仰起臉來迎視,他的目光這時已經(jīng)掠過她的臉,視線在她露在浴衣外的部分逡巡,視線似要穿透她的皮膚。
他在看什么,看的她心里發(fā)憷:“怎么了?”
厲仲謀沒回答,檢視一般一瞬不瞬,忽的扯住她的長發(fā),力道有些重,吳桐低呼一聲抓住了他作惡的手。
彼此之間暗流涌動,厲仲謀冷眼低頭,在她唇上嗅一嗅。她畇畇的鼻息味道清新,厲仲謀突然把她抱起,一路走回,丟到床上。
拉起她的手,啃咬一下她的指尖,撥開她浴衣的帶子,不由分說,手伸進去焚燒她的肌膚。
他的頭也漸漸埋下去,吳桐的手纏著他精短的發(fā),本想阻止,卻沒有力氣,任由他游走,突然她胸口一痛,他在她的白皙肌膚上落下一個深深齒印。
烙下印記,廝磨著不松齒。
吳桐痛的要推他,他才把下巴墊在她胸上,仰起臉,同時扣住她的臉,要她回視:“戒指呢?”
“……可能,落在思琪家了,待會我打電話去問問……”
厲仲謀似乎是,冷笑了一下。
看的她悚然一驚。
渾身緊繃的瞬間被他拉開腿進入。
被進入的那一剎那她是窒息的,他不給她緩過來的時機,按著她的肩動起來,一下一下。
他眼中有一團火,怒火,盛盛燃燒,就這樣盯著她的眼睛。
吳桐被突然而起的攻擊沉下了身體,開始不受控地發(fā)顫,他這時俯下身,額頭抵在額頭上,臉是冷的:“顧思琪凌晨來電找你!
她突然掀眼,受驚般望向他。
“你那時在哪里?”
“我……”吳桐剛說出一個字,即被捂住嘴。
連同鼻息一道,她悶哼著在他的掌控下幾近窒息。
他不想聽她的狡辯,殘酷地抽.撤,來回沖撞,越發(fā)的狠,指節(jié)用力地發(fā)白,在她臉頰烙下清晰地指印。
這還不夠,他廝磨她的耳根,下巴,鎖骨,每一處都留下不可磨滅的證據(jù)。
他的汗順著臉部輪廓滑下,滴落在她的胸脯上,涼意滲進心臟,一點一點奪去她的體溫。
她在他的手掌下發(fā)出“嗚”聲,如同瀕死的獸,敵不過他的力氣,帶著欲哭無淚與不可置信的光,指控般看到他的眼里去。
厲仲謀悶聲做到最后,松開捂住她嘴的手,身體一側,仰躺到床的另一端,胳膊遮住眼,不聲不響。
吳桐咬著牙齒,腦中被整個掏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