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愛承歡(小說版戀戀不忘)47
“你知不知道,這兩天你在和別人溫存的,我在干什么?”厲仲謀看著電腦屏幕,“我在整合這些數(shù)據(jù)。分類處理,方便你調(diào)詢!
吳桐算是領教了,他說順耳話時具有何等的誘惑性。仿佛這一切真是為了她似的……
“你知道,我沒有那個能力——”
“我來教你!
吳桐語塞,厲仲謀的目光從屏幕前流向她的臉,“跟著我做這個項目,我會教會你一切。這是你曾經(jīng)的理想,我希望你能夠親自去完成。”他的話,越發(fā)的動聽了。
“……為什么?”
厲仲謀扶額,她總問為什么,難道真的不知道原因?
童童自小生得靈動可愛,姐姐阿姨都喜歡,都溺著,尤其是思琪,寵他快要寵上了天。
童童面對思琪,撒嬌也很有一套。吳桐走進客廳,便見童童有模有樣地學著英文臺的搞怪主播,逗得顧思琪直笑著揉童童的臉。
還是童童先發(fā)現(xiàn)吳桐,一眼瞧見,立即招手要她過去,“媽咪你快過來看,這段真搞笑!”
顧思琪這才坐直了身子瞥眼過來。
吳桐沒能陪童童看節(jié)目,連思琪這會兒都離開了電視。兩個女人走到一旁去,童童見狀,端正坐在電視機前,乖乖調(diào)小了電視音量。
顧思琪瞥了眼吳桐身后,厲仲謀并不在,“談得怎么樣了?”
“我沒有把握,想先熟悉一下業(yè)務,之后再做決定!
顧思琪低頭想了想,“有他教你,你很快就能上手,別擔心!
好友此番言論,吳桐難免愣怔住,“你怎么知道的?”
思琪意識到自己說溜了嘴,頓時有些懊惱,沉寂了半天,“……他前天打電話給我,把我招來紐約,還問了我一些關于你的事——”
一句話斷在中途,顧思琪等著看吳桐的反應。
那段時間于顧思琪,古怪卻又奇妙。她人還在香港,車還沒開回公司,就接到陌生來電。
對方只說,“我是厲仲謀!鳖櫵肩鞅阋鸦艁y了心。
……
那是一場私人談話,在電話兩端進行。他問了她很多,關于一個女孩,她的過去,她懷孕后是怎么畢業(yè)的,她的預產(chǎn),她和孩子生活的點點滴滴……
當時,顧思琪將車停在路邊,開始徐徐地講述她所知道的一切。
當天香港正在下雨,顧思琪所在的這一端,偶爾行駛過的車輛,亮了又暗的車頭燈,以及細細密密的雨絲,充斥在顧思琪的視界之中,令
人頓生感傷。
而另一端的厲仲謀,沒再說過半個字,反而是敲擊鍵盤與翻閱紙張的聲音,清晰傳進顧思琪耳中。
回想當時,厲仲謀應該正對著計劃書埋頭奮戰(zhàn)。EricLi在業(yè)界是出了名的冷血動物,一心二用到這個程度,顧思琪甚至不能確定他是否真的聽進去了。
吳桐頓了頓,看看顧思琪,只點了下頭,并沒有接話。
能和厲仲謀那樣的人共同擁有一個秘密,是怎樣的感覺?或許這都算不上秘密,可她……思琪話鋒一轉:“對了,什么時候讓我見見你的新男友?”
吳桐正掙扎著該不該細問,思琪已結束了上個話題,轉變得有些快,吳桐還未完全抽離出神智,“新男友?”
“童童告訴我的。”思琪扭頭看了看沙發(fā)上的童童。
孩子笑得肚子都疼了似的,一手揉著肚子,一手捂著嘴巴,怕笑得大聲了吵著她們。
“剛才那個電話也是他打來的?”
“剛拍拖就是不一樣,聽得出你們很甜蜜!
……
甜蜜?是么?
吳桐想了想,輕笑著搖搖頭。
這時候提到向佐,吳桐才想起自己手機還在厲仲謀手中。
又聊了會兒,顧思琪接了上司電話,說要走。吳桐便與她一同折回去拿手機。
童童以為要出門了,開開心心奔過來,“干媽要加班,下次再帶你出去,ok?”
童童失望二字寫在臉上,吳桐一咬牙就問出口:“向叔叔在樓下等我們,要不我們和向叔叔一起出去?”
童童記得職責所在,很堅定地拒絕,不僅一聽向佐的名字就繃起臉,更有甚,孩子機靈地轉轉眼珠子,張口就是:“……我們跟爹地一起去吧!”
在童童希冀的目光中,吳桐說不出個“不”字。吳桐不禁腹誹,向佐在就好了,憑他一張巧舌如簧的嘴,一定能讓孩子心甘情愿地跟著走。
向佐,厲仲謀……
吳桐頭疼。
也不知是不是吵架吵習慣了,吳桐不再像之前那樣懼怕與厲仲謀碰面,心情沒什么忐忑地回到會議室,敲門進去,只見林建岳正把部分無用文件送進碎紙機。
吳桐尋思著該怎么稱呼,“厲——厲總在哪?”
林建岳面上有一絲掙扎,“吳小姐……昨天我跟您說的那些話,可能有些偏激,您別往心里去。”
他說得客套,吳桐也客套地回:“我該謝謝你的,多虧你提醒,否則我到現(xiàn)在好弄不清楚狀況!
吳桐不想再在這件事上糾纏,又問了遍厲仲謀去向,林建岳卻似乎還不想放過她,“不不不,他待你和對待別的女人是不同的,沒弄清楚狀況的是我。張曼迪她……”
她不想聽,林建岳這時終于發(fā)現(xiàn),“是我多事了,”多說多錯,林建岳不想真的被發(fā)配到非洲,“厲總在隔壁休息。”
林建岳說話恢復了一貫的張弛有度,也不再搭理吳桐,任吳桐徑直走去隔壁。
……
吳桐推門而入,一股煙味撲鼻而來。吳桐差點嗆咳起來,掩了掩鼻才沒發(fā)出聲音。
臥室在內(nèi)間,房門虛掩,吳桐手握在門把上,正要叩門,門縫內(nèi)傳出厲仲謀的聲音:“媒體專訪?那不要打擾她……下了專訪再告訴她…
…關于影視公司的股份……”
吳桐滯了滯,沒有推門,而是反手將房門關上。她轉頭,遠離房門。
見外邊的辦公桌上凌亂不堪,吳桐想,他會不會把東西都擱在了桌上?
他在給誰打電話?……找手機要緊!
幾臺筆記型電腦,隨處散落的文件,擱滿煙蒂的煙灰缸,好幾只咖啡杯……亂七八糟的東西堆滿整個桌面,卻唯獨沒有她的手機。
吳桐看著文件上那些力透紙背的字跡,腦中自行勾勒出一幕。伏案工作的男人,一邊不停喝著咖啡,一邊飛速執(zhí)筆批注。
大概厲仲謀他是一晚沒睡。也難怪他會累,聽他剛才和張曼迪打電話時的聲音,都似乎隱隱透著疲憊。
這么拼命做什么?吳桐無聲嘆氣。只怪整個空間都太安靜,看來她真的得找些事情來做,才能分散注意力。
她將所有文件都收好,萬分專注地看,厲仲謀的每一項批注都沒有放過,項目合作這塊策劃得尤其精彩……
“你在做什么?”沉靜的聲音自后方傳來,吳桐放下文件,扭頭。
厲仲謀站在臥室門口,吳桐目光在他身上逡巡一遍。濕發(fā),赤著胸膛,浴巾圍得很低,露著腹肌,赤腳,身上有未干水跡……
厲仲謀被她盯得渾身不自在,正要說話時,吳桐目光從他身上移開。吳桐抬腕看表,不知不覺間她竟然已經(jīng)在這里坐了這么久。
無愛承歡(小說版戀戀不忘)48
“請把我的電話還給我!
她的語氣厲仲謀不喜歡,干脆不理睬,徑直走向?qū)γ娣块g。眼看他從她視線中走過,他是沒聽見她說什么?
吳桐咬牙跟過去,到了衣帽間門口,“厲總,請把我的電話——”吹風機的聲音適時響起,斷了吳桐的話。
厲仲謀吹著頭發(fā)。透過鏡子看門邊的這個女人,只淺笑,不說話?茨芊窦钡乃_。
等他吹干了頭發(fā),開始挑衣服,終于肯正視吳桐的存在,她自認脾氣很好:“厲先生,還有人在樓下等……”
她依舊沒能說出完整的一句話——
厲仲謀解開了浴巾。
吳桐受驚過度,立即轉過身去。厲仲謀偏頭欣賞她僵直的背脊,嘴角不禁挑得越發(fā)高,一會兒之后,才把浴巾擱到一旁,穿上衣褲。
吳桐幾乎聽得見自己的心跳聲,偏偏身后只有柔軟衣料摩擦的細微聲響,突然她左肩一沉。
她不動。
時而冷酷,時而溫和,時而濫情,時而深情……這樣的男人,她哪對付得了?
不是對手。
沒等到她說話,厲仲謀指動腕轉,扳過她的肩,逼她正視。幸而他已穿上西褲與襯衫,否則吳桐怕自己控制不住一巴掌過去。
厲仲謀另一手上掛著兩條領帶,表情幾乎是柔情:“哪一條?”
她不選,他就不放過她……吳桐隨意一指,他也不說話,只勾著唇角笑一下,重新回到鏡子前系領帶。
“你今晚有什么安排?”
就是要她無言以對。厲仲謀愛極她這副被逼著聽話的樣子,更加表現(xiàn)出一派輕松愜意,“老人家想見見孩子的母親。約你吃晚飯,賞不賞
臉?”
系好領帶,扣上袖扣,厲仲謀側身又問了一遍,“約你吃晚飯,賞不賞臉?”
他微笑時的樣子真是迷人眼眸,吳桐不禁回想起剛才那通電話中,他沉靜似水地說:那不要打擾她……下了戲再告訴她……
同樣的迷人的聲線。區(qū)別只在于,他這兩番話說給了不同的女人聽。
總跟他對著干,反而越發(fā)糾纏不清,是不是真的只能逆來順受,他才會覺得索然無趣?
他的征服欲里,總歸沒有個“愛”字……
……
“晚上幾點?”
她回答地這么爽快,厲仲謀全然沒料到,不禁微瞇起眼,細究般看看她。
厲仲謀此時的樣子看起來甚至有些滑稽,她倒是坦然:“吃頓飯而已,我還怕你吃了我不成?”
他低笑了。破天荒地沒有接著她的話講下去,只是轉身走出衣帽間,來到辦公桌邊。
吳桐在一旁看著他忙,一直沒吱聲。
厲仲謀看一看時間?煲挛鐑牲c,“我現(xiàn)在要出去一趟,大概一小時以后回來接你和童童!
這么快又恢復成頤指氣使的語氣了……吳桐極討厭他這個樣子,“不用了,我?guī)ix Flags玩一趟,晚上直接過去!
向佐大概已經(jīng)在樓下等了,有向佐帶著,童童一定能玩得盡興……
厲仲謀聞言臉色一滯。
她還是這么不乖,不讓人稱心如意。
“在這里好好呆著,就別亂走了。”厲仲謀斂了斂眉,將分揀出的幾份文件交到她手里,“這些資料夠你看很久。”
說完,厲仲謀不待吳桐有反應,開門出去。
他甩門而去的姿態(tài)實在是跋扈,只聽見很響的“咔噠”一聲,吳桐不知哪里又得罪了他,戚戚然地去拉門。
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被反鎖在了屋子里。
吳桐敲門敲得震天響:“厲仲謀!”
外邊一點動靜都沒有。
“厲仲謀!開門!”
吳桐氣得要踢門,依舊無補于事,仿佛炸彈丟進了水里卻驚不起半點波紋那般,令人頹喪,因而越發(fā)惱怒。
……
向佐要了杯水,在酒店的露天雅座等了會兒,便又開始撥電話。吳桐的手機還是不通,來電依舊轉到留言信箱。
之前通話進行到一半,卻被莫名其妙地掛斷,向佐駕車加速趕回酒店,卻在走進大堂后,陡然失去上樓的勇氣。
向佐喝完了半杯水,試著又撥了一次。
艷陽下的酒店外壁折射著細碎的光澤,向佐抬頭望一眼,內(nèi)心忖度著,如果還是沒人接聽,他是不是要到厲仲謀的套房去找?
面對厲仲謀,尷尬倒是其次,讓那女人難堪卻是他最不愿見到的——
他本就不是什么果敢的人,思及此,向佐難免自怨自艾。就在這時候,向佐余光正瞥見一個身影站在了他的桌邊。
向佐手里還拿著電話,他斜仰起頭看:眼前的厲仲謀,站在一旁,面無表情地回視他。
無形的壓迫感籠罩住向佐,兩個男人都沒有說話。
厲仲謀先打破沉默:“識相點,別再糾纏她。”
這話算是老生常談了,向佐都已經(jīng)懶得再回答。
厲仲謀的右手斜刺里探過來,將一支手機丟進向佐面前的半杯水中。透過水杯的透明杯身,向佐認出那支手機。
厲仲謀淡漠的表情仿佛在說,你斗不過我的。
“今晚我會帶她去見我母親,你知道那意味著什么的!眳栔僦\信誓旦旦,聽得向佐呼吸一窒。
他當然知道那意味著什么……
“你不是絕對不結婚的么?”
厲仲謀微一揚眉,作為回答。任何事都沒有絕對,只是遇沒遇見那個對的人而已——
只不過這話不需要對他說。
向佐從座位上起身,兩個同樣高大的男子,彼此平視,向佐不禁嗤笑出聲:“你又憑什么這么肯定,她會答應你?”
厲仲謀噤聲,不屑與這個善于詭辯的律師言語爭鋒。向佐神情陡然變得謙和,隱隱帶著絲不可思議:“千萬不要告訴我,你愛上她了……”
厲仲謀一怔。
向佐神情近乎張揚了:“我告訴你,女人可都是貪婪的,你以為你給她愛就足夠了?到時候,她會想要更多。而你……永遠給不了一個女
人平等的愛,不是么?”
向佐了解他,知道他此時的無言以對意味著什么。
他正好整以暇地等著厲仲謀的反應,這時,一輛轎車悄無聲息地拐上雅座旁的車道。剎車聲令厲仲謀回了神,林建岳下車為厲仲謀拉開車門,“總裁——”
厲仲謀頓了頓,轉身上車。
向佐懶懶散散地坐回原位,目送車子很快揚長而去,頓覺自己是何等可笑。
而在車廂的幽閉空間中,厲仲謀沉默良久,直到后視鏡里不再出現(xiàn)向佐的身影,厲仲謀才開口道:“我這幾天都不想再見到他,建岳,想辦法替我搞定!
厲仲謀回到酒店時已經(jīng)是傍晚,童童已經(jīng)被接去了厲宅。
沒他首肯,任這女人怎么鬧,也沒人會去給她開門,一想到被他反鎖在屋里一下午的她現(xiàn)在會是什么樣的急色表情,厲仲謀淺笑而不自知……
一路由電梯口走向會議間,短短路程,厲仲謀莫名其妙變得有些忐忑,來不及細究近日來自己這越發(fā)古怪的心境,厲仲謀已經(jīng)到達門口。
鑰匙開門的聲音驚動了辦公桌旁的吳桐,厲仲謀推門而入時,吳桐正抬眼朝他這邊看過來。
看來她還沒被消磨掉那點脾氣,眼神一對上,她便是咬牙切齒地瞪他。
厲仲謀淺淺勾著嘴角靠近,看一看她伏案工作一下午的成果,“怎么樣?進展如何?”
吳桐一聲不吭,突然間拿起文件就甩他臉上,緊接著拔腿就走,厲仲謀被砸的顴骨一痛,劈手抓住她的胳膊,一轉身就把她扣在桌角與他之間。
“我問你問題,好好回答,”看他表情,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生氣,他說話語氣也還算低柔,“有沒有哪里不懂的,有異議的?”
話說得溫和,雙手卻野蠻,控著她不允許她亂動。吳桐拗不過他,手臂被他抓得泛疼,“你都已經(jīng)關了我一下午了,到現(xiàn)在還不肯放我走?”
吳桐憋著怒氣,正愁無處發(fā)泄,偏偏他此時異常地不卑不亢,問道:“你要去哪里?”
“不用你管!彼衷囍鴦恿藙痈觳。他依舊攥得緊。
“童童等著我們一起去厲宅。”
“你放手!彼F(xiàn)在連正眼瞧他都不愿意。
“如果你要去找向佐,那就不必了。他現(xiàn)在快要自顧不暇,沒空再管你的破事!
他這般篤定又勝券在握的樣子,吳桐看著止不住心顫:“你搞什么鬼?”
“只是給他點事情做,免得他太清閑,整天插手別人的事!
她的氣焰一瞬間被澆滅,沒了聲息。一想到向佐知道房間號,卻一下午都沒有來找她……
他和她在心計上不是一個層次的,這個男人對付別人的手段,吳桐想都不敢想。
她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你別為難他!
厲仲謀看她這樣一副渾身戒備的樣子,不知能作何感想。
原本也不是想嚇唬她,可她偏偏最喜歡往壞的方面想,厲仲謀也不點破,“那要看你肯不肯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