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愛十年第47節(jié):真想把你掛在墻上
所謂愛情,不過是自己騙自己的一個借口。幾個月的相處,衛(wèi)媛強(qiáng)迫自已發(fā)現(xiàn)了肖然的很多優(yōu)點(diǎn):他勇敢、堅強(qiáng)、氣勢逼人,有男子氣,有時候還有點(diǎn)溫柔,那天他喝了不少酒,運(yùn)動時屢下重手,弄得她渾身都疼,事畢后她忽然難受起來,背對著肖然,感覺自己像被強(qiáng)奸了,鼻子一個勁兒地發(fā)酸。肖然抽了一根煙,從脖子下伸過手去抱了她一下,俯在耳邊輕輕地說:“真想把你掛在墻上,一睜眼就能看到你!边@話讓衛(wèi)媛微微感動了一下,她轉(zhuǎn)過身,把頭埋在他的胸前,嘴里幽幽怨怨地問:“那你老婆呢,你把她掛在哪里?”韓靈看見
自己站在懸崖邊,她不知道自己在那里站了多久,也不知道為什么要站在那里。蒼茫夜色中,背后總有OO@@的聲響,她心中害怕,不斷回頭張望。有人來了,那人漸漸走近,臉上的表情像笑又像是在哭,有點(diǎn)像肖然但又不是肖然,韓靈心中遲疑,站在那里一動不動,那人越走越近,臉上突然露出猙獰的笑容,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韓靈怕極了,拼命掙扎,掙扎,掙扎,呼地一聲掉了下去
一個聲音大聲喊著:韓靈!韓靈……她睜開眼,一身大汗。天快亮了,街上遠(yuǎn)遠(yuǎn)傳來灑水車的聲音
她站起身,踢踢踏踏地在屋里走了一圈,她媽似乎也在做夢,隔著墻迷迷糊糊地說了一句:“還不睡,你明天不上學(xué)了?”韓靈腦袋里一片混亂,一時想不起這是何時何地,隨口答了一句:“我還沒開學(xué)呢!痹拕偝隹谒托蚜,呆了半晌,撲通一聲跌坐床上
她們說的都是多年以前的事。那時的韓靈還在上大學(xué),她年輕、漂亮,在漫長的假期里夜不能寐,在漆黑的夜里偷偷思念著她的男朋友。
相愛十年第48節(jié):沒有堅不可摧的愛情
“最后一個問題:你怎么看深圳這城市?”劉元想了差不多有一分鐘,拳頭拄著下巴,對著攝像機(jī)慢條斯理地說:“深圳是個讓人又愛又恨的城市。因?yàn)樗鼒杂驳膲、冷漠的心,以及脆弱的生活。”“脆弱的生活?”是的,脆弱的生?/p>
再也沒有堅不可摧的愛情,山盟海誓太容易被擊潰,再堅固的感情也敵不過無處不在的誘惑。如果你是個漂亮姑娘,嫁人一定要嫁有錢人,既然結(jié)局同樣是被拋棄,苦苦堅守的青
春只換得一紙休書,又何必讓你的美貌委身貧窮;如果你是英俊的小伙子,請記住今日的恥辱:你的愛情永遠(yuǎn)敵不過金錢的勾引,你萬般哭訴,百般哀求,你的漂亮女友還是要投身有錢人的懷抱。所以,讓仇恨帶著你去賺錢吧,等你發(fā)了財,就可以勾引別人的漂亮女友了
再也沒有同生共死的友誼,如果出賣你能發(fā)財,沒有一個人會舍錢而要你。酒酣耳熱時的好兄弟,信誓旦旦的真朋友,都是你潦倒時的陌路人。1999年10月1日深夜,有個21歲的江西姑娘服毒自殺,死前曾給二十幾個人打過電話,那些人中有她的老鄉(xiāng)、同學(xué)、曾經(jīng)的男朋友,還有一個是她的堂哥。那天是建國五十周年大慶,深圳街頭禮花絢爛、彩旗飄揚(yáng),人人喜笑顏開,那姑娘在一片歡呼聲中黯然死去,死前留下一紙遺書,感慨人世悲涼,說至死都沒人挽留她,“沒有一個人愛我,沒有一個人關(guān)心我!薄皼]有人關(guān)心你,所以你也不需要關(guān)心別人,”劉元慢條斯理地說,“在這個城市,錢比老婆重要,一張暫住證勝過所有的朋友!眲⒃邡Q堂公司工作了四年多,工資一漲再漲,到1998年7月份,月收入已經(jīng)超過了12000元,雖然沒法跟歐美公司的高級職員比,但勉強(qiáng)也可以冒充打工貴族了。那時的劉元一副白領(lǐng)派頭,上武裝到牙齒,下武裝到內(nèi)褲,一身都是夢特嬌,一雙鞋值1000多,連襪子都是名牌,每次出門辦事,腋下總夾著一個黑乎乎的皮包,看起來粗不愣登的,卻是正兒八經(jīng)的Polo,在西武百貨打完折都要4000多
同來深圳的三個人里,肖然成了千萬富翁,住別墅開奔馳;陳賬戶上也有幾百萬,住豪宅開本田,只有他還是個窮光蛋。劉元一想起這些來就忍不住郁悶,眼中冒火,心里生煙,想肖然懂個屁的管理,陳懂個屁的投資,但他們說發(fā)財就發(fā)了財,自己枉有一身本領(lǐng),卻只能苦巴巴地捱日子,真是氣死個人。人不能總是昂著頭,往下看看,他混得其實(shí)也不算太差,他有個部下叫王志剛,北京大學(xué)的碩士,比他早來公司一年,干了這么久,工資連他的一半都不到;小師弟張濤就更慘,在深圳混了半年,破產(chǎn)了一次又一次,所有能借錢的地方都借到了,最后跟劉元乞討了400元,灰溜溜地回了家。過了幾個月又卷土重來,發(fā)誓不混出個人樣來死也不走,但到現(xiàn)在也沒找到一份固定工作,隔三岔五來找劉元融資。劉元施舍了兩次,一次300,一次200,雖然明知道這錢是打狗的肉包子,卻也不好意思拒絕。誰知張濤借錢上癮,一而再,再而三地登門,用劉元的話說就是“逼著我不講義氣”,只好老著臉皮拒絕。張濤大和尚化緣不成,凄凄慘慘地下了樓,一邊走一邊嗚咽不止,劉元看在眼里,酸在心頭,不過想想也是沒辦法,誰又能照顧誰一輩子呢?劉元的房子還沒裝修,也沒什么家具,空蕩蕩的。公司名義上把這房子賞給了他,但產(chǎn)權(quán)證卻一直扣著,說是要再服務(wù)三年。日本鬼子的公司注重親和力,講究終身雇傭,不過花招也不少,有那套房子釣著,他即使想走也走不了。1998年的劉某人在深廣管理界頗為有名,經(jīng)常參加各種形式的管理沙龍,有時候還當(dāng)演講嘉賓,一談起他的“責(zé)任——程序——標(biāo)準(zhǔn)”的管理模型,臺下總是一片贊嘆。幾家獵頭公司都找過他,說你跳槽吧,保證工資比現(xiàn)在高得多。劉元聽了只有苦笑,感覺像條咬了鉤的魚,想掙又掙不脫,房子,唉,房子,在城市里生活,還有什么是比它更大的魚餌?劉元已經(jīng)厭倦了搬來搬去的生活,找房子、看房子,向中介賠笑,對保安作揖,然后搬著那堆破破爛爛的家具走上大街,誰看你都跟看叫花子一樣,想想都要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