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寡婦門前》全集作者:落雨秋寒
寡婦門前第一章
“夭壽哦,這顧氏還真可憐,年紀(jì)輕輕就做了寡婦!
“是啊,作孽啊。這方大牛也是個狠心的,腳一蹬,就這么走了,丟下這兩個孤兒寡母,唉。”
“哼,有什么好可憐的,你們這是鹽吃蘿卜淡操心,我看她巴不得方大牛早點死呢。村子里誰不知道方大牛是個游手好閑吃喝嫖賭樣樣精通的貨色?這回他一死呀,這顧氏可就輕松多了,家里少了一口白吃飯的不說,這一天能少挨多少打呀,還有,光抓藥的錢就省下不知道多少了!
“呸呸呸,你們這些年輕人還真是什么話都敢說,口無遮攔的,也不想想這些話是你們能說的嗎?今兒還是頭七呢,還不趕緊住了嘴?”
“我看這顧氏母子的日子要難過了,她那大伯可不是好相與的人!
吵,吵死人了,屋子的隔音措施似乎很不好,外面的說話聲真真切切地傳了進來。廖清歌頭痛欲裂地睜開眼,屋里的光線刺激著干澀的眼睛,她連眨了好幾下才適應(yīng)了。當(dāng)她看到周圍的景象,微微一怔,這是哪兒?
觸目所及,四周是黃褪色的泥土夯成的泥墻,上面甚至有幾個拳頭大的洞,幾束光線從外面透了進來,連空氣中也散發(fā)著一股泥塵味。房間的擺設(shè)很簡單,床頭放了個四四方方的木柜,柜面上的漆已經(jīng)掉了,表面很是斑駁,可以看得出它年代久遠(yuǎn)。在房間左側(cè)還擺了張四方桌子和幾張小矮兀,桌子上面擺放了一些碎布剪子之類的。而右側(cè)又放了一張炕,上面的蚊帳同樣是黃黑不堪的。
“這夢也太真實了吧?”廖清歌無意識地呢喃了句,她掐了自己一把,嘶地叫了一聲,會痛,代表這不是夢。
尚來不及理清自己的處境,門外便隱隱傳來輕巧的腳步聲。她舔了舔干裂的唇,抬眼看去。
只見一個約三四歲的孩子定定地站在門邊,瘦瘦小小的,身上穿著臟兮兮的打滿補丁的衣服,一只腳邁過門檻踏進了屋里。見到床上的廖清歌是醒著的時候小身板一僵,抿著嘴,維持著原來的姿勢,沒有進來。
廖清歌注意到這孩子雖然臟兮兮的,但長得極好,稍作打扮,不比那些童星差。她見那孩子直愣愣地站在那,她也沒出聲。此刻她心亂如麻,也沒有那么多閑功夫去管一個小屁孩。
在他們那個穿越小說和穿越電視劇泛濫的年代,即便是一向不關(guān)心這些的廖清歌多少也了解一些的。如今一切的一切,無一不在提醒著她--廖清歌很不幸地被穿越大神選中,成為穿越大軍中的一員。此刻她卻一點也沒覺得高興,誰耐煩穿越?在現(xiàn)代那會,即便她只是公司的小職員,但自認(rèn)過得不比皇帝差。古代的皇帝他能享受空調(diào)么?能隨時吃到各種時令水果各地美食么?能隨處旅游么?不說別的,就連去個千里外的地坐馬車都要好些天!最最重要的是,古代女子的社會地位真他媽的低!
就在兩人大眼瞪小眼的時候,一道聲音打破了平靜。
廖清歌下意識地閉上眼裝睡。
“哎呀,小石頭,你怎么在這?你爹剛?cè)チ耍?a href="901.html" target="_blank">娘操勞得病了,你可別來煩她,仔細(xì)她又打你!焙竺婺蔷渎曇袈缘,“來,李嬸帶你去吃點東西。”說著便牽過那男孩的手,那男孩沒說什么,回頭看了廖清歌一眼,便邁開步子走了。
廖清歌此刻正被雷霹中了,不是吧?她怎么那么命苦啊,一穿越成了寡婦也就罷了,偏還帶著一個拖油瓶!要知道,不管現(xiàn)代古代,帶著拖油瓶很妨礙找第二春的啊。而且最吃虧的是,她一直沒結(jié)過婚啊,突然蹦出來一個幾歲大的便宜兒子,讓她如何接受?還有,這個家一看就是窮得連小偷都懶得光顧的那種,怎么想,都覺得這是個虧本買賣。
她心里哀嚎,老天爺,那么多人等著你的垂青,為什么你老人家就偏偏挑中她了呢,雖然她是孤兒,但這也太浪費穿越名額了吧。她是從來沒有想過穿越什么的,真的,一丁點念頭都沒有過。她閉上眼,睡覺,希望能睡回去。她是傻了才會愿意放著現(xiàn)代吃香喝辣的生活不過,跑到古代來吃糠咽菜。
可惜,一覺醒來,她卻不是回到她那間小公寓里,而是仍舊呆在這個破地方。她心里煩悶,嫌惡地掀開破舊起毛的被子,心里嘀咕了句,“真窮!”睡了一晚,她的肚子早空了,此刻正唱著空城計呢。
她剛穿好鞋,昨天那個自稱李嬸的約摸四十出頭的婦人便捧著一個糙碗,推開門進來了。對廖清歌笑道,“我估摸著這個時辰你也該醒過來了。麗娘,餓了吧?來,我從家里帶了兩個蒸好的饃過來,熱呼著呢,快吃。”
廖清歌也不客氣,伸出手拿了一個便吃起來,她肚子正餓呢。也不去想這饃會不會有毒什么的,反正她破罐子破摔了,大不了被毒死了穿回現(xiàn)代唄。
此時門外一抹小身子往門側(cè)邊一閃,李嬸眼尖,忙道,“小石頭,進來!
廖清歌邊吃邊看著,也沒作聲,前任沒給她留下一丁點的記憶,她對這里所有的一切都沒個譜。沉默,反而是最好的選擇。
好一會,那娃才從門側(cè)挪出一點點讓她們知道,剛才的身影不是錯覺。
似乎過了許久,那娃才背著手,慢吞吞地挪進來,在離他們還有五六尺遠(yuǎn)的地方便不動了。
“這孩子……”李嬸搖了搖頭,走了過去。當(dāng)她看到那娃背后抓著的兩根滴著水的紅薯時,微微一怔。接著便伸出手,將娃手里的紅薯拿過來,“是給你娘的么?”
那孩子看了廖清歌一眼,微微點了點頭。
李嬸嘆了口氣,將那紅薯遞給廖清歌,道,“麗娘啊,大牛去了,以后你也別動不動就打小石頭了,你看小石頭多孝順,難為他小小年紀(jì)還惦記著給你送吃的。你呀,今后就好好守著你兒子過活吧,待他大了出息了,你也能跟著享福是不?……”
廖清歌默默地聽著她的嘮叨,收集一些信息,感覺這李嬸應(yīng)該和她前任關(guān)系挺好的,她琢磨著是不是可以向她打探點消息?而且聽她的意思,自己似乎是新寡?那自己如今的情況就有借口了,悲痛過度難免移了性情或者忘了許多事,很正常的嘛。
“李嬸,那個,我腦子很亂,許多事都記不太清了,你能和我說說嗎?”廖清歌有點艱難的開口,閃躲開她訝異的目光,穿越后的狗血橋段,但不問不行啊,對周遭兩眼一抹黑,讓她很沒有安全感。至少她得了解一下還有什么親戚之類的,省得哪天被人賣了還幫人家數(shù)錢。
“這,這可如何使得?不行,我讓我家那位給你請郎中去。”麗娘的腦子莫不是燒壞了吧?這么一想,她就坐不住了,站起來準(zhǔn)備往外走,卻被廖清歌一把拉住。
“李嬸,別去,你也知道咱們這樣的人生不起病,我只是腦子不記事而已,身體沒什么大礙!彼刹徽J(rèn)為這個家涂四壁的屋子里還能拿得出銀子請郎中,而且她又沒病,請郎中,這不是浪費錢么?打量著她是穿不回去了,這就得早做打算了。家里若真有銀錢,可不能亂花了。
李嬸想想也是,便重新坐下來。
從她嘴里,廖清歌知道她前任叫顧麗娘,是被拐子拐來鳳臺村的,被方大;ㄣy子買下了。這方大牛名字取得老實,但人可不老實,整一個吃喝嫖賭無所不能的主,心情不好的時候還會揍人。顧麗娘沒少挨他拳打相向,遂顧麗娘一直都是郁郁寡歡的。心情好的時候會對唯一的兒子小石頭很好,給他做吃的給他做衣服,心情不好的時候,打罵更是家常便飯。
說到這的時候,小石頭那娃的頭垂得低低的。
廖清歌也沒去理會他,她在想著自身的處境,前任是被拐的啊,這說明了她沒有娘家做后臺,想到這她微微皺了皺眉頭。
后來李嬸又說了些方家這邊的情況,大概就是方家是個大家族,方大牛只是旁枝中的旁枝,家有兩畝薄田和一間破屋子,除此之外就沒別的了。
廖清歌聽得云里霧里的,只隱約知道個大體,不過此刻的她也沒那個心情去細(xì)想。當(dāng)務(wù)之急,是如何生存下來。
說到最后,李嬸看著沉思的廖清歌嘆了口氣,“唉,麗娘,這都是命啊,認(rèn)了吧!闭f完便拿著糙碗走了。
廖清歌,不,應(yīng)該說是顧麗娘了。她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盯著發(fā)黑發(fā)黃的帳子出神,那便宜兒子溜了出去她也不管。她在想她到底是前世沒燒好香還是得罪了哪方神圣,竟然把她扔到這個破地方來,缺吃少喝,死了丈夫,帶著拖油瓶,這日子可怎么過呀。若她能回到現(xiàn)代,誰要是再和她提穿越怎么怎么的好,她第一個噴死他!
寡婦門前第二章
頹廢了兩天,顧麗娘不得不接受她已穿越了的事實。廖清歌原本的抗打擊能力是很強的,只不過這回穿越這個事給她的打擊著實太大了。
頗有一種辛辛苦苦幾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的感覺。
她是孤兒,十五歲便出了社會,利用打工攢下的錢報了成人高考,后來又上了夜大,在外打拼了十幾年,好容易攢夠了買房的首付,它竟然讓她穿越了,真是太,太可惡了!
想到銀行卡里的那十幾萬,她的心就一抽一抽地疼,她省吃檢用省下來的錢啊,竟然沒得享受到,這讓她情何以堪?
而且現(xiàn)在穿到這個鬼地方,比之前她呆的孤兒院好不了多少。這兩天她出去晃悠了一圈,他們現(xiàn)在住的屋子倒是獨門獨幢的,坐東朝西,有兩間正屋一間廚房并排著,外帶一個小院子,但除了她現(xiàn)在住著的這間尚好外,另外兩間年久失修,根本就不能住人,她看著就像隨時有坍塌的可能。看著這危房,實在難讓她的心情好起來。
回到屋里,她又展開了一回地毯式搜索,床底、瓦甕、罐子之類能藏東西的地方物什都沒放過,終于在那個斑駁的柜子底下發(fā)現(xiàn)一處泥土顏色和別處不一樣,她在那挖出一個木盒子,當(dāng)時她還興奮了好久,可惜打開一看,里面兩只銀角子和幾個銅板。她隨手掂量了下,那兩只銀角子加起來恐怕還沒有半兩呢。唉,真夠窮的。后來她又四處翻找了一番,最終什么也沒找著,這才作罷了。
期間,小石頭就這般默默地看著,并不多話,渾身上下全然沒有孩子的調(diào)皮淘氣。這讓顧麗娘很是松了口氣,雖然她是孤兒院長大的,但她也最不耐煩一堆孩子嘰嘰喳喳的了。便宜兒子這安靜的性子,倒是個省心的,甚好甚好。
捏著家中唯一值錢的家當(dāng)--這兩塊銀角子,換成人民幣大概也就三百塊左右,這里的物價還是挺低的。那天聽李嬸說了,一只雞蛋大概只賣兩文錢,考慮到這里的物資奇缺,吃點肉不易,這蛋估計會賣得偏貴了點,但這并不妨礙她估算物價。她估摸著這里一文錢大概就相當(dāng)于他們那五六毛錢左右。
這般一想,她又覺得手里頭的兩塊銀角子還是挺值錢的,心里略為安穩(wěn)了點;蛟S是孤兒院出身的人都缺乏安全感吧,她也是如此,唯有口袋里有點余錢她才會覺得安心,要不一天到晚都是焦躁不安的。
手里有了錢,顧麗娘就尋思著,是不是該改善一下伙食了?這兩天里,除了那天早上李嬸給了兩個蒸饃外,家里又沒米沒面的,就廚房墻角那還有一小堆蕃薯了。加上她又懶得動手,遂母子倆人就靠著幾根生蕃薯對付過去,連吃了幾頓,吃得她嘴巴都淡得出鳥來了。
據(jù)說,家中唯一一只下蛋的老母雞,也被她那便宜丈夫在臨死前的兩天抓來宰了。顧麗娘腹誹,這人,真是冤家,死了還不讓人好過。
人要吃五谷雜糧啊,成天吃這些,沒病也要吃出病來。這般想著,她心中也漸漸有了主意。顧麗娘抬眼望去,只見她那便宜兒子正坐在土炕上直愣愣地瞅著自個兒。
這兩天,小家伙睡得比雞晚,起得比牛早,早出晚歸的,硬是影子都沒讓她瞅著。今兒倒是奇了,她都折騰大半天了,他仍呆在家里。顧麗娘納悶地看了他一眼。
顧麗娘不知道,小家伙頭兩天怕她一個不高興揍他,躲著她走呢。后來在外頭躲了兩天,見她都沒什么反應(yīng),也不理會自己,不像之前一樣追著他來打。漸漸地小家伙放心之余,心里卻有點著急,他知道他娘將許多事情都忘了,連帶也忘了他。盡管他娘對他時好時壞的,但終究是自己的親娘,這會他生怕她把自個兒拋棄了,遂今天他冒險呆在家中,即便被揍一頓,他也認(rèn)了。
此刻見她時不時地瞟自己兩眼,小身子不自覺地繃緊了。
“小子,過來。”顧麗娘朝他招手。
小家伙訝異又戒備地看了她一眼,見她沒有催促,猶豫了一下,才從土炕上笨拙地爬下來,慢吞吞地走到她跟前。
期間,顧麗娘也沒想過要走過去抱他。孤兒院出身的人對家總有一股莫名的渴求,她也曾想過,找一個好男人結(jié)婚,然后生個孩子什么的,奈何一直也沒遇上合適的。對于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便宜兒子,說實話,她的感覺很復(fù)雜。盡管有時不想搭理他,但她也沒想過要將他拋棄。
注意到小家伙衣服上的盤扣沒弄緊,她隨手給他整了整,小石頭怔怔地看著她。顧麗娘不自在地收回手,“知道哪兒有米面之類的賣么?”話一問出,她就暗罵自己笨,四歲的孩子知道什么?
小家伙果然搖了搖頭,不過卻被她眼尖地瞅見他偷偷吞了口口水。順帶的,耳際那有點污漬,她自然地伸出手,想給他抹一抹。卻沒成想,把他嚇了一跳,以為她不滿意他的回答要打他,瑟縮著身子。
顧麗娘一愣,“你——”
這下他更驚恐了,小手緊緊拽著褲子,“娘——”聲音中帶著顫抖。
想到之前李嬸說的,前任打孩子的行徑。顧麗娘皺著眉頭看著他害怕的樣子,“你——,我不會打你的,你莫怕!
小家伙聞言,仍舊戒備地看著她。
顧麗娘有點挫敗地抓了抓頭發(fā),“算了,你去玩吧!币粫r半會估計也難讓這孩子放下戒心,算了,日久見人心,相處久了,他自然會明白過來她沒說假話。
小石頭出門前,回頭看了她一眼。
顧麗娘看著這熏黑變色的屋子,發(fā)了一會兒呆。打量她也回不去了,那就用積極的態(tài)度面對生活吧,她就不信了,她一個現(xiàn)代人,有手有腳有腦子的,還能餓死在這里。幸虧老天爺還不算虧待她,今兒洗臉的時候,她發(fā)現(xiàn)這具身體的還是不錯的,屬于嬌小玲瓏型的,臉蛋也清秀可人,最叫她滿意的就是皮膚了,細(xì)膩白/晰。而且這具身體才十八歲,讓她平白年輕了十歲,這么一想,她的心情豁然開朗。
看啥都覺得順眼了許多,她將今兒剛得的兩塊銀角子仔細(xì)收好,就走出去尋李嬸問問在哪兒能買到米面等物什。
李嬸見她終于出了屋,欣慰地笑笑,聽她說想買點兒米面,熱情地將她帶至鎮(zhèn)上。鳳臺村離鎮(zhèn)上很近,大概就一里路的腳程。
米六文錢一斤,面的成色不是很好,五文錢一斤。她買了十斤米,五斤面,又買了點鹽,就花了近百文錢。
“這米便宜,將近秋收了才賣六文錢一斤的,往常的話,都是賣到七八文一斤的!崩顙饦泛呛堑亟忉屩。
顧麗娘聞言,疑惑地問,“那李嬸你咋不趁便宜時買上一些?”
李嬸罷罷手,“我們哪吃得起這細(xì)米白面的呀,逢年過節(jié)時能買上幾斤就算不錯了。還是糙米便宜,平時也才四五文一斤!
顧麗娘看了一眼米鋪里放著的發(fā)黃的糙米,發(fā)現(xiàn)這糙米還沒舂干凈,有一小半是帶著谷殼兒的。本來尋思著買一些的,見了這成色,便打消了想法。
接著,顧麗娘又花了五十文買了一只母雞,準(zhǔn)備拿回去養(yǎng)養(yǎng),指望它爭氣點,長大后每日能下一只蛋。
回到家,顧麗娘數(shù)了數(shù)手里剩下的銀子,嘆了口氣,銀子真不經(jīng)花啊。這才買了點東西,就花掉了一塊銀角子,現(xiàn)在就剩下一塊銀角子還有十二枚銅板了。好在地里的莊稼快能收了,若不然,她和那便宜兒子恐怕就要餓死了。
顧麗娘將它們仔細(xì)地收了起來,便開始大掃除。這屋子不知道多久沒收拾了,蜘蛛網(wǎng)一大推,一些角落更是堆滿厚厚的泥層。帳子和被子都是黑黃黑黃的,看不出原來的顏色,散發(fā)著一股怪味。好在現(xiàn)在是秋天,若是春天,指不定滋生多少細(xì)菌呢?粗@房間,顧麗娘搖了搖頭,也不知道這兩天她是怎么忍受過來的。
好容易才將屋里屋外拾掇干凈,顧麗娘扶著酸疼的腰,決定先去躺躺,晚點兒再起來燒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