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恨雖為杭家所用,但他待人寬厚,早孚眾望,已成為工人領袖。曾多次為了蘇州織工和繡娘的權益與敬亭抗衡。他的行為不見容于杭家,卻讓嘉沅敬佩。他們彼此傾吐,在精神上相互支持慰藉,甚至連嘉沅都不禁自問是否延婚真的就是為了阿恨了。
真正讓嘉沅認清自己情感上的依歸,是在阿恨鬧出了大事之后。為了抵抗敬亭與江南織造對織工和繡娘的不合理待遇,阿恨挺身而出,帶頭罷工。蘇州城內,「一夜之間,萬機不發(fā)」,公然抗旨,罪可論斬。
朝廷下旨抓人,隱忍委屈兩年多的嘉沅為愛勇敢。她懷璧直接入京面圣,要為阿恨爭個公道。她的行為激怒了杭家,卻也讓嘉沅和阿恨坦然無悔的認定了彼此的深情。罷工一事,朝廷雖不論罪,但兩人在蘇州已無立足之地,更對官場和商場上的利益勾結惡行劣跡深痛惡絕。嘉沅決定忘記前塵,隨阿恨遠走她鄉(xiāng)。男耕女織,淡泊過一生。
阿恨與嘉沅,兩人像野草般,在偏遠的西南邊陲以旺盛的生命力活下來,日子看似幸福平靜,但慘痛的過往總在午夜夢回之際,像鬼魅般盤旋在嘉沅心頭。父親沉冤未雪,她血液中天生遺傳的刺繡因子開始蠢蠢欲動。是后悔也是一種補償心理,她突然開了竅般,發(fā)瘋似的沉迷于刺繡的領域中。卻也因此和阿恨時起勃溪。阿恨以為,兩人隱姓埋名來到異鄉(xiāng),就該徹底與從前劃清界線,她不該再是神針繡郎手江學文的傳人。嘉沅則以為江家繡派不該在自己手上失傳。兩人常為此爭執(zhí)。但其實嘉沅并不了解阿恨心中的隱憂與恐懼。從小到大,他始終被父親耳提面命要遠離針繡。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這已成為他奉行的宗旨。尤其在他內心深處最大的恐懼,是他害怕嘉沅嶄露頭角,他兩平靜的生活勢將難再…
阿恨與嘉沅兩人的遠走,在蘇州掀起了軒然大波。對杭家而言,雖早已在心底排斥了嘉沅,但未來兒媳婦的主動求去,總是讓他們面子上掛不住。最最驚恐
的,則是徐雷。無論如何,他也要找到二人,他必須阻止悲劇的發(fā)生。
阿恨逐漸接受了嘉沅的刺繡天賦,兩人感情日深,。最重要的是,嘉沅有了身孕。一個即將誕生的新生命,使他們都對未來充滿了希望,更帶給了阿恨安全感。他們都以為就此將安家落戶,并在云南開枝散葉。但好景不常,就在一切平順之際,徐雷找到了他們。當他發(fā)現(xiàn)二人業(yè)已成親,且孩子就將落地,他悲憤震怒。驚恐之余,道出他兩厡是兄妹的秘密。20多年前,江學文曾來過云南,巧言令色騙取了阿恨之母、徐雷之妹的感情,并在恨母懷有身孕之后始亂終棄。恨母因此在產下兒子后含恨自盡。多年來,徐雷帶著阿恨遍尋中原,就為了一報當年手足被騙之恨。這也就是為什么他處處要與江家作對的原因。此時的徐雷已失去理智,他又說出龍袍一案,乃他趁夜?jié)撊,利用染劑動了手腳,學文因此含冤入獄,并在獄中自殺以明志。
剎那間,天地變色,嘉沅整個人崩潰驚怔。她嫁給了自己的兇。自己的骨肉,更與殺父仇人有血緣之親。就在她驚惶不知所措之際,徐雷竟為了阻止孽種的誕生,欲手刃嘉沅。一陣慌亂,嘉沅為護胎兒失手錯殺徐雷。一時間,彷佛時間靜止了。未料,阿恨靜靜的自嘉沅手中拿下刀子,他要嘉沅盡速離去,一切罪責由他承擔。至此,兩人淚眼相對,心中情緒復雜難述。愛也難,恨亦不能;是夫妻,卻不見容于天地之間。阿恨背轉身子,不能再看她一眼,心中無限悲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