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特警犬王》第3節(jié)
豹子看到野狼停下,慢慢移動腳步,開始圍著野狼繞圈。
當(dāng)它轉(zhuǎn)到野狼側(cè)面時忽然發(fā)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了過去。
野狼意識到了危險,立刻轉(zhuǎn)身,誰知腳下一滑,減慢了速度。它的屁股就被“黃魔鬼”鋒利的牙齒咬住,血汩汩地流了出來,就在血涌出來的剎那,野狼猛地轉(zhuǎn)身,張開狹長的布滿利刃的大口,向“黃魔鬼”的脖頸咬去。
野狼一口咬住豹子的脖子,“黃魔鬼”的頸血撲哧狂噴,它疼得松開口,氣憤之下抬起前爪去拍野狼的腦袋。可它沒想到野狼見血就收,一擊得手后立刻松嘴,向后跳開,躲過了豹子的利爪。
要不是有任務(wù)在身,白歌就想叫好了。野狼的這招“丟屁股要脖子”和當(dāng)年戰(zhàn)國時代的“圍魏救趙”有異曲同工之處,既傷害了敵人的元?dú),又避免始自己受到致命的傷害。他回頭看看自己的警犬,像一只只鋒利的上弦箭,只要下一個命令,豹子和野狼就會被撕成碎片!熬蛻(zhàn)士一樣重要!毙熘笇(dǎo)員的話在白歌耳邊響起,再等等看,他想,既然“黃魔鬼”正在和野狼搏斗,暫時先不讓警犬上陣,他不想看到自己的犬受到任何傷害。
豹子“黃魔鬼”的血染紅了脖頸周圍的毛,月光下看去仿佛帶了一條紅色的圍巾。它遭受重創(chuàng)后疲憊地蜷縮在樹下,一邊扭頭舔傷口一邊緊張地注視著野狼的行動。野狼的屁股傷得也不輕,生生被豹子啃下一塊巴掌大的肉,它每走一步身子就疼得顫一下,可它仍然昂著頭,圍著豹子慢慢轉(zhuǎn)圈。
“黃魔鬼”漸漸躺了下去,它流的血實在太多了,野狼的全力一擊是致命的,很可能已經(jīng)傷及它的大動脈。為了避免傷口流更多的血,它不敢再輕舉妄動。豹子低低地趴在地面上,大口喘著粗氣。它的后腿靠在樹干上,前腿耷拉下來,腦袋無力地靠在草地上。野狼在它面前五米左右的距離停了下來,它在猶豫,豹子究竟是體力不支還是裝模做樣?野狼小心地試探著向前走,它伸出一條前腿,抬起來,在空中停留很久,才慢慢放下,接著邁出第二步!包S魔鬼”就像快咽氣了一樣,躺在樹下一動不動,只有身體隨著微弱的呼吸慢慢起伏。野狼花了一支煙的功夫,小心翼翼地走到離豹子近三米的地方。
野狼忽然看到樹動了一下,意識到中了圈套。它想就地打滾閃開,可已經(jīng)來不及了!包S魔鬼”積蓄已久的力量爆發(fā)了出來,豹子的后腿狠狠蹬在樹干上,像支黃色的箭撲了上去。豹子用鋒利的牙齒死死咬住野狼的脖子,野狼嗚嗚叫著,拼命地用前爪撕扯著豹子的胸口,幾下就挖出了兩個血坑。豹子忍著疼,鐵了心不松口,抖著脖子甩來甩去,野狼的動作逐漸慢了下來,無奈而遲緩地掙扎著。
忽然在旁邊的草叢里響起一聲凄厲的狼嘯!斑有一只狼!”白歌心里一緊。他看到又一只黑色的身影飛向“黃魔鬼”的腰,這一下撞得豹子幾乎是飛了起來,狠狠地砸在樹干上,墮在草地上動彈不得。脖子受傷的野狼被甩到一邊,倒在地上無力地擺著尾巴。
“這是母狼。”莫少華小聲對白歌說,“受傷的是公狼!
那只母狼跑過去飛快地幫公狼舔傷口,它希望自己舌頭上流淌出來的是醫(yī)治百病的藥水,希望公狼現(xiàn)在就站起來。可是公狼的尾巴越擺越低,一會漸漸不動了。而“黃魔鬼”自從挨了母狼一撞后就再也沒站起來,不知是死是活。白歌心里奇怪,這只母狼應(yīng)該和公狼埋伏在這里很久了,為什么沒有和公狼一起進(jìn)攻“黃魔鬼”呢?他看到莫少華也在低頭琢磨著什么,低聲說了句,“進(jìn)攻吧!
武警訓(xùn)導(dǎo)員們發(fā)出攻擊的口令后,四條飽嗅狼血和豹血味道的警犬像四顆子彈一樣從草叢中躍出,狂叫著向前沖去。“風(fēng)翼”的速度最快,它一下就撲倒目瞪口呆的母狼,藏獒“咆哮”帶著高原犬與生俱來對狼的仇恨心情,一口咬住母狼的后腿。另兩只警犬分別撲向動彈不得的公狼和豹子,各自在它們身上咬了咬,又回頭加入戰(zhàn)團(tuán)。可憐的母狼被四只訓(xùn)練有素的警犬圍攻,小聲哀叫著求饒。白歌和莫少華帶著其他戰(zhàn)士趕過來時,母狼已經(jīng)被警犬們咬得奄奄一息了,警犬們的訓(xùn)導(dǎo)員喊“停”后,“咆哮”叼著母狼的小半截腿向主人跑去。渾身是血的母狼躺在地上,眼睛里流露出恐懼的光,一條斷腿露出森森白骨。白歌他看著可憐的母狼,動了惻隱之心,又想想最近沒有什么狼害的報告,就對莫少華說,“算了,讓它自生自滅吧!
莫少華笑了笑,說:“你是排長你說了算!
公狼流血過多而死,而“黃魔鬼”的腰早讓母狼撞斷了,它是死不瞑目,兩只眼睛睜得又大又圓。莫少華對白歌說,“咱們這回是"巧借狼風(fēng)"了。”
白歌笑笑,問,“我還是沒弄明白,為什么兩只狼一前一后進(jìn)攻豹子呢?”
莫少華撓撓頭皮,說道,“按理說,狼都是群攻性動物,遇到敵人時有幾只上幾只,怎么今天母狼等了這么久才出手……”
“報告!币粋新兵打斷了莫少華的話,“發(fā)現(xiàn),發(fā)現(xiàn)……”
“發(fā)現(xiàn)什么了?”白歌問。
“發(fā)現(xiàn)一只狼,不,一只犬!
“到底是什么?別著急,說清楚!
“報告排長,在狼窩里發(fā)現(xiàn)一只犬!毙卤拥脻M臉通紅,手指著母狼躥出的草叢說,“就在那里。”
白歌和莫少華趕到草叢中時正看見“風(fēng)翼”和“咆哮”對峙著,那只小狼,不,小犬正被“風(fēng)翼”攔在身后,怒視著叼狼腿的“咆哮”,張牙舞爪地不?窠,若不是“風(fēng)翼”阻攔,恐怕早就撲上去和“咆哮”拼命了。
小說《特警犬王》第4節(jié)
“咆哮”兩只眼睛盯著“風(fēng)翼”,甩掉口中的半截狼腿,生氣地從喉嚨里發(fā)出不滿的聲音,意思很明顯,一只小狼崽子,你干什么要護(hù)著它?“風(fēng)翼”回頭慈愛地舔舔小狗身上的毛,讓它稍安勿燥,用同樣低沉的聲音回應(yīng)“咆哮”,你看清楚了,這明明是只中國昆明犬的后代,怎么能說是狼?“熾天使”和“利爪”站在一邊,看看“風(fēng)翼”,又瞅瞅“咆哮”,不知該聽誰的才對。
莫少華右手高舉,手心向前,喊了聲“定!”警犬們立刻不動不叫了,吐著舌頭仰頭看他,仿佛在等待一個裁判。
白歌蹲下,輕輕拍著手,從“風(fēng)翼”身邊抱起小野狗,小野狗在他懷里撲騰著,小爪子將白歌的手抓出一道血痕!靶〖一镞挺厲害!”他把小野狗放在草地上,從口袋里掏出一塊干牛肉,“先堵住你的嘴。”
小野狗大約有半米長,耷拉著尾巴站在兩人面前。它全身披著細(xì)細(xì)的絨毛,后背呈青黑色,淡黃色的四肢比一般幼犬略為粗壯,小黑鼻子又尖又長,耳朵筆挺挺地豎著。肉落下來,它的兩只前爪瞬間牢牢按住牛肉,低頭聞了聞,立刻呲出小牙,咬起牛肉,仰頭吞進(jìn)嘴里,大嚼起來,兩只琥珀色的眼睛卻一閃一閃,警惕地盯著白歌。
“操,連吃肉都和狼一樣!蹦偃A仔細(xì)看了看,說,“才4、5個月大,的確像昆明黑背系的犬種,怎么會在狼窩里?”
白歌搖搖頭,仔細(xì)端詳著吃肉的小野狗,自言自語道,“小家伙怎么跑狼窩里來了?”他忽然發(fā)現(xiàn)小野狗的額頭中間有一小撮長長的銀毛,在黑暗中仿佛閃閃發(fā)光!昂孟裨谀囊娺^!卑赘鑼@只犬產(chǎn)生一種莫名的親切感,他想了想,回頭看莫少華,發(fā)現(xiàn)他也在看著自己。
“看這縷銀毛!”他指給莫少華看。
“恩,真是罕見!蹦偃A說,“我還沒見過額頭上生銀色毛發(fā)的犬。”
“這犬有點(diǎn)意思,怎么處理?”白歌故意問莫少華。
“你是排長你說了算。”莫少華還是那句話。
“那就帶回去了!卑赘铔_莫少華一樂,“不要說,這犬算我的!
莫少華沒想到白歌出了這么一招,一只小野狗還能帶回正規(guī)的警犬班?警犬班的規(guī)矩是絕對不收留任何野狗,怕血統(tǒng)不正、怕傳染疾病,怕影響其他警犬訓(xùn)練,雖說這只小野狗從體態(tài)特征上看像是中國昆明犬的后代,但畢竟是在狼窩里發(fā)現(xiàn)的,被狼養(yǎng)大的犬還能說是犬嗎?可排長話已出口,自己又不好頂撞,但又不能不說,莫少華猶豫了一下,提醒道,“白排,這樣不太好吧?這是野狗啊。”
“一條小狗而已,莫"狗頭兒"還怕什么狗?出了事我擔(dān)著。”白歌開了個玩笑,拍拍莫少華的肩膀,旁邊的幾個檢查草叢的新兵低頭偷偷地笑。白歌不知道,他一句“莫"狗頭"兒”把莫少華的肺都快氣炸了!這名字本是中隊長段輝給起的,因為段輝當(dāng)過莫少華的新兵連長,所以他覺得理所應(yīng)當(dāng),可自段輝以下,誰也不敢叫他為“狗頭兒”。莫少華覺得中隊長叫他,那是“呢稱”,是心腹人員的稱呼,其他人誰也叫不得。白歌不知道,他聽中隊長叫過莫少華幾次,沒想到犯了他的忌諱。莫少華忍著氣,心想,好你個小排叉子,這也是你叫的?等著吧,這口氣一定找回來。
白歌和莫少華帶著警犬走出草叢,受傷的母狼正在地上慢慢舔著斷腿。它看到了白歌懷中的小狗,竟然一骨碌歪歪斜斜地爬了起來。四只警犬剛要沖上前,莫少華右手抬至迷彩服的第三紐扣,五指伸開,手心向左,喊了一聲“坐!”,四只警犬憋著力氣,立刻又坐了下來,他從口袋里掏出牛肉,獎勵四只警犬。
警犬們一邊嚼著牛肉,一邊警惕地看著母狼。母狼晃著身子一瘸一拐地走到白歌身前,趴在草地上,嘴里發(fā)出“嗚嗚”的聲音。白歌懷里的小野狗看見斷腿的母狼和躺在血泊里的公狼,忽然變得狂暴起來,對著白歌又叫又咬,四肢亂蹬,拼命掙扎。
白歌緊緊地抱著小野狗,借著月光,他看到母狼的眼睛里流露出哀求的神色,嘴巴微微張開,一只被血染紅的尾巴討好地?fù)u著,似乎在對白歌說,我剛失去了丈夫,求求你了,把我的孩子還給我吧。他恍然大悟,說,“原來母狼怕小家伙受到傷害,守著窩不肯走!